“真是个痴情种,但你为他做得这些,他……”哑嬷嬷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摇着头长叹一声,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昨天夜里又死了个人,死因与之前那两人相同,都是突然消失。”
花凌擦笛子的手突然一顿:“之前的案子尚未破获,这又来了新案子。哥哥昨日又将康乐公府得罪了,只怕刑部那边会找他麻烦。告诉他们将刑部盯紧点儿,一有动静便来告诉我。还有,也多派点儿人手查查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莳今天回来的倒不是很晚,甚至与花凌在一起吃了顿饭。
用过晚饭后,天还尚早,俩人来到院中的凉亭里乘凉。
“哥哥,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咱们刚刚完婚,父皇不是准了你些假的吗?为何却如此不得闲?”花凌问道。
晏莳回道:“皇城里出现了几起案子,现在正在调查。”
“可是那失踪案?”这失踪案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花凌说自己知道了也并没什么,“我听说那人突然就在别人面前消失了。”
花凌左右看看,又将脑袋往晏莳那里凑凑悄声道:“哥哥,你说真是鬼怪干的吗?”
晏莳给他的小王妃倒了一杯茶压压惊:“这世上并无鬼怪,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花凌接过晏莳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既然不是鬼我就放心了,可若是人为,人又是怎么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消失了呢?”
晏莳摇摇头:“这个尚在调查。”
“哥哥,”花凌将放音故意放得又轻又软,“你明天出门能带着我吗?之前我娘我不让我出府,我长这么大几乎没怎么出过府呢。”
晏莳想起了之前江清月对他说过,花凌从小到大甚少出府,比那些个大家闺秀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一想这个案子也不是什么机密事,便点头答应了。
花凌自是十分欢喜,恨不得马上就到明天,瞧着他那喜形于色的样子,晏莳笑着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出个门就高兴成这样,可真是个孩子。
花凌似乎想起来什么,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问道:“哥哥,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公子也和咱们一起去吗?”
晏莳知道他说的是江清月:“自然。”
“哦,”花凌的小脸笑得没刚才那么灿烂了,“哥哥,他是谁啊?还有他为什么也会住在这王府里?”
江清月在王府中也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面只有他一人,并无仆人。
晏莳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未像小王妃介绍过江清月,顿觉自己疏忽了:“他叫江清月,是我的门客。平日里不常出府,只有在大理寺出了特别棘手的案情时,我才会请他帮忙。”而失踪案,就属于特别棘手的案件。
“那他一定很厉害了,”花凌双手托腮,好看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但他为什么不去考科举?却要在这里当哥哥的门客?”
花凌说完了这话,突然挺直腰板如临大敌:“他是不是喜欢哥哥?他长得好,人又聪明,认识哥哥的时间又比我长。那,那我是不是没希望了啊?”说到这里,俨然已经有了哽咽声。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看见小王妃急成这个样子,晏莳下意识地解释着。忽然又轻叹口气,语气也有些低沉,“他不是不想去参加科举,而是不能参加。”
转天一早,用过早饭后,晏莳便带着花凌在府门口与江清月会合。江清月见到花凌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跟来,倒也行了个礼。晏莳又重新给俩人引荐一番,算是正式认识了。
前天晚上失踪的是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姓李,也没什么正经名,认识的人都叫他大李。是在这皇城里做吹手的,就是谁家有红白喜事去吹奏乐曲的。
前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大李有事回来的晚了。
“前天晚上我坐在屋里就听到外面有响声,”大李的邻居又将昨天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我便出来看,一瞧是我家那仓房房顶被风掀起来一块掉到地上碎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正要进屋,就瞧见大李正在开他家的房门,我便上去和他搭了两句话。哪成想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大李就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地上只有一串钥匙。”
大李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个弟弟,但弟弟这几天据说出城了,并不在家。大李失踪一事便是这邻居报得官,昨天晏莳与江清月已经来调查过一次,大李死时正赶上下大雨,所有的痕迹都被冲没了,这次来就是想着能不能碰上大李的弟弟。
花凌缩了缩脖子,拽着晏莳的衣袖小声道:“哥哥,我有些害怕。”
“找个人送你回府?”
我只是想装一下弱小而已。
“我还是想在这儿,跟在哥哥身边就不害怕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有个少年大哭着朝这里奔跑而来:“哥!哥啊!”
晏莳与江清月对视一眼,这应该就是大李的弟弟金哥儿了。
晏莳朝着衙役使了个眼色,有人马上拦住了金哥儿,没让他再往里面闯。
“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金哥儿也就十二三岁,别看年岁不大,但挺有劲的,两个衙役差点儿没抓住他。
“你想找到你哥哥吗?”晏莳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有用,金哥儿闻言立马不挣扎了。
他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这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晏莳:“你什么意思?我哥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