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刑部那边要怎么办?”江清月跟在晏莳身后问道。
“凶手乃是自溺而亡。”晏莳道。
江清月自然心领神会晏莳的意思,这夺命煞星身上背有一十三条人命,就算被人杀了也不足为惜。刑部那边都是昭王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几天发生的两起失踪案尚无头绪,如今又多了一桩人命案,只怕刑部那边会拿此大做文章。
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这人是自杀的,就算是刑部那边的人来查也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晏莳又并不会真正的将此案了解,只是暗地里派人去追查。倒不是为了给夺命煞星报仇,只是这夺命煞星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城之中实属可疑,这背后的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与近期失踪的两起案件是否有关,这都值得细查。
其实晏莳本可以先不来大理寺的,他昨日刚成了亲,按规矩是可以休十天的假的。但他不愿待在府中,真不想说是为了躲避小王妃。
晏莳轻轻叹了口气,要说他之前怀疑花凌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可经过宫中奉茶一事,他便断定花凌他天性如此。他在宫中所说之言可对康乐公府不怎么有利啊,康乐公府的人可不会蠢到因为要拉拢别人而去将自己给卖了。所以说,花凌若非天性如此,怎会在圣前说出那样的话?
但这也是让晏莳感到头疼的地方,昨晚上他居然被花凌给那个什么了,如若换作旁人,只怕那人此刻将不复存世。但花凌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与那些居心叵测之心并不同,他只知道新婚之夜该做什么,于是便做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并没有错。晏莳现在真是想生他的气都生不出,可是再见到他难免会觉得尴尬。
晏莳这晚没有回暖阳阁,而是找了间厢房住下。
刚进府第二天的小王妃就独守了空房。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纯真的小王妃悄悄地离开暖阳阁飞身上了房顶,来到一处厢房顶上轻轻地掀起一片瓦,借着照进屋内的月光,贪婪地看了会儿在床上熟睡中的那个人,才又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晏莳再怎么不想见到他的小王妃,天亮后还是要见的——花凌该归宁了。
渊朝的规矩,归宁是要夫妻或夫夫两人一同前去的。
管家庆吉早就将礼物备好,去康乐王府并没有乘轿,而是坐的马车。
“哥哥。”晏莳与花凌原本不是坐在一处的,是花凌后来自己坐过来了。
晏莳挑开窗帘看向外面假装没听到。
“哥哥——”
花凌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晏莳想装听不到也不行了,只得回过头来问:“何事?”
“哥哥昨晚去哪了?”花凌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此时这满脸的不开心毫不收敛,语气也极为怨念,“怎么没回来?”
“昨晚去查了案子,”晏莳睁眼说瞎话,“回来的太晚怕惊扰到你,故此在厢房睡下了。”
花凌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哥哥总是这么忙吗?”
晏莳一想这正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于是便道:“以后王妃自行睡下便是,不必等我。”
“那怎么可以,我自己睡觉会害怕的。我怕黑,还怕鬼。”花凌脸上的不开心比刚才还要多了,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有,哥哥怎么又忘了,要叫我凌儿的。”
“那你之前是如何睡的?”晏莳问道。
“没嫁人之前有哑嬷嬷陪着我,”花凌道,“但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能让别人陪?”
晏莳不打算再在这一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他与花凌已经圆房这事并不想要康乐国公府的人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所谓的面子,而是不想让康乐国公误会了他想与之交好。
“明庭,”晏莳还是无法叫出那声“凌儿”,“见到了你爹娘后一定要慎言。”
看着花凌疑惑的目光,晏莳又道:“关于咱们俩的事不可多说,尤其是,咳,尤其是洞房的事。”
花凌还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呀?我还想让爹和娘都知道我过得好呢。”
晏莳不想和他多解释,忽然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你娘不是教过你要‘出嫁从夫’吗?那我的话你听不听。”
“听的,哥哥说的话我都听,”花凌似乎被说服了,“那我和他们说见到父皇和母后的事情行不行?”
“这个可以。”
得到了肯定后花凌笑了笑,但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那哥哥以后还出去住吗?”
“不好说。”晏莳不忍心骗他,尤其是看着花凌那双充满渴求的大眼睛,更是不忍心。欺骗一个白纸一般纯真的孩子,会让他有一种负罪感。
花凌的嘴立马噘起来了:“我不开心。”
晏莳没再说话,拿过旁边的一本书翻看起来,装作沉溺在书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