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晏宁前脚刚一离开,聂珵视线立刻落在正蹲床边紧张兮兮盯着他的秦匪风身上。
就见他高大的身子别别扭扭蜷起来,两手扒着床沿,只露出半个脑袋,眼底充满警惕。
“秦匪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思索着,聂珵心有不甘地又确认道,“你要是还跟我演戏,我可真生气了?”
“……”
过了半晌,秦匪风却仍只看着他,不说话。
聂珵想起晏宁特意交待他不要与自己讲话,忍不住怒道:“你哑巴了?”
“他个冒牌货你都认不出来?你给我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还给你*!”
“你管他叫娘子,他给你*吗?”
聂珵说得有些激动,身子随他急躁的气息晃来晃去,然后他只觉脚腕一紧,突然被强行稳住。
“娘子说,不能动。”
秦匪风似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聂珵瞬时气血上涌,就要一脚给他踹上天。
结果秦匪风神情一滞,握紧聂珵脚腕的掌心一下松开了。
聂珵就见他鼻翼动了两动,竟在一阵恍惚过后,呆讷地又朝自己凑近几分,用力嗅了一口。
嗅完了眉头紧皱,心有疑惑一般,再一次上前,鼻尖几乎贴在聂珵的身上。
“……”
聂珵虽然诧异,不过也由着他继续在自己身前莫名拱了一会,直到——他忽然一把给他外袍掀开。
聂珵就不淡定了:“你干什么!”
不认识我的脸难不成还认识我的鸡儿咋的?
而聂珵匪夷所思地想着,发现秦匪风目光炯炯瞪了他腰间片刻,一伸手,扯下他从不离身的驱虫香囊。
聂珵实在没想到,他外袍都掀了秦匪风他妈只看到了个香囊。
“好香……”紧接着秦匪风双手捧着香囊,却发出无意识般的低语,“聂珵……好香……”
“你、你说谁?”
聂珵神色一震,生怕自己听错了,迫切问道。
他原本听晏宁那一番话,当真快以为秦匪风失去紫微心之后的记忆丁点不剩,但眼下秦匪风的反应,却使他又心思活泛起来。
只是,秦匪风盯着手中缝制得歪歪扭扭的香囊,指肚爱惜地摩挲着,又陷入沉思。
聂珵见他隔了许久也不肯搭理自己,呆滞得仿佛一座雕像,刚燃起来的火苗渐渐冷下去。
于是他再管不了那么多,趁秦匪风没什么防范意识,忍住双臂的麻痛,猛地朝他一伸腿——
“你赶紧放我下来!”
聂珵一双腿死死盘住秦匪风的脑袋,扯着嗓门威胁道:“信不信我腰一用力,你就再也见不着你那冒牌的娘子了!”
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惊得有些失措,秦匪风一张脸埋在聂珵腿间憋得通红,双手慌乱地来回挣动。
聂珵由于姿势缘故自然看不到他的脸,就只能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像一只掉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可怜无助,却倔强不肯低头。
“云裳……”
他就一边挣动一边呜咽着念叨。
聂珵心知他这是因为晏宁临走时的警告,宁愿被勒断脖子也不肯叫他逃了,生怕晏宁——那冒牌的贺云裳不要他。
他记得以前自己说不要他,他也是这般反应剧烈。
聂珵都不知该夸他对自己用情至深,还是骂他——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