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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二、红颜似水——情断缘亦难再续

    姜娅差了心莲亲自去当铺把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配饰赎回来,心莲不敢怠慢,领了票子便匆匆出了府。

    姜娅亲自去寻了管家,向他要了十两银子。

    新上任的管家看着姜娅,不由得面露难色,按道理说,以姜娅这样的身份,要十两银子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傅延一再嘱咐过,姜娅有什么需要都允,除了钱。傅延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可姜娅这般低声下气的请求,他又不敢强硬,当真是左右为难。

    “管家,这钱我是要给我爹的,你允了我吧,等老爷回来,我会亲自跟他解释的。”姜娅看出管家的为难,轻叹了口气后,向管家打着保单。

    “奴才没有不信少奶奶的意思,既然是给岳父老爷的孝心,那奴才去准备了便是。”有姜娅这么保证,管家要是再坚决,那便是自讨苦吃,他转身回账房,取了十两的银子,将入了钱袋中,恭敬地递给了姜娅。

    姜娅将银子收下,便回到了姜安还待着的偏厅。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你当年救下我的恩,我已经报过了,仁至义尽,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吧。”姜娅将钱袋子交到了姜安的手中,话说尽了,便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姜安握着钱袋子,他看着姜娅的背影,不知为何便有些红了眼眶,从前的点滴倏地涌上了心头,姜娅对自己的那些照顾孝顺,竟是被他财迷心窍的一一忽略了,直至今日走到了末路,他才有了觉悟,有了后悔,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走了,你保重。”姜安偷摸着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湿润,装作洒脱地转身离开,他紧握着手中那袋彻底断了他们父女情的银子,今后再也没了照顾,他当真是要好自为之了,若是能逃过这次的债,他发誓他一定改过自新。

    姜安当了配饰的铺子在城西偏远,当物又已经年代久远,当铺的人找了许久,才在箱底找着,心莲这一去,来回便已用了两个时辰。

    姜娅等得有些忐忑,只不过是一个配饰,她却紧张得像是要再见了亲生的父母似的。听见心莲回来的声音,她都急得坐不住接跑了出门去迎。

    “少奶奶,当铺的人说就是这个东西。”心莲怕姜娅等得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才见了姜娅,便忙地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姜娅接过心莲手中的配饰,手心都紧张得溢出了汗,她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中的配饰,瞳孔渐渐因为起伏的情绪而颤动。

    这个唯一能让她与亲生父母相认的信物她是第一次听,却不是第一次见,姜娅记得清楚,这半边玉佩的形状,她分明在哪里见过。

    是叶落交给自己保管的信物!

    那半边玉佩的形状,跟她手上这个半边玉佩的形状如出一辙。

    一一三、红颜似水——白菊哀思雾渐明

    姜娅不免有些乱了心神,思绪如麻,她匆匆回了房间,从自己的衣柜下方找出了被她稳妥收藏起来的信物,拿出来与她手中的信物细细比对了一番,果然是一样,且两半恰好可以无缝拼凑在了一起,种种细节都透露着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姜娅有些软了脚,跌坐在了地上,望着手中的两半信物,眼波不免颤动。

    叶落说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信物。

    姜安说这是她身上唯一可与双亲相认的信物。

    那叶落的娘亲就是她的娘亲么?

    那叶落会是她的哥哥么?

    姜娅心里没有答案,毕竟她跟叶落长得并无半点相似之处。但无可否认,叶落一直给自己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像是命运冥冥中的无形牵引,让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事实到底如何,姜娅无法单凭着两件信物便做下判断,她的身世之谜,只能等叶落回来才能有答案了。姜娅将两件信物放在了一起,妥善的藏了起来,停了自己脑海里那些还没有被实证的胡思乱想。

    只命运往往便是如此弄人,姜娅未等到叶落回来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便先等来了一个噩耗,傅杰终是没有熬过他的九岁生辰,在连续高烧三日不退后,连遗言都未留下一句便咽了气。

    傅府低调办了丧事,姜娅作为未亡人,自然是要在灵堂为傅杰守灵,傅延对这个早逝的小儿子似乎是没什么感情,不见他有何哀伤之情,更让姜娅感到蹊跷的是,就连傅洺、傅晰亦对这个早逝的弟弟没有半点的悲痛,仿佛在傅府办丧事的,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七日守灵期满,傅杰便下了葬,姜娅才脱下丧服,傅老夫人便差人过来传了口讯,要接姜娅到玲珑寺小聚。

    傅府办丧事,傅老夫人都没有回来看一眼,姜娅起初还以为是傅老夫人接受不了孙子早逝的噩耗,可转念想想,傅延作为父亲反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傅老夫人,傅府似乎是藏着一个秘密,在傅杰死后,她直觉这个秘密终于要被揭晓了。

    心莲陪着姜娅一同去了玲珑寺,一如既往,心莲并没有去见傅老夫人的资格,入了玲珑寺后,便有小沙弥来带路,将姜娅带去见傅老夫人。

    “娅儿给祖母请安。”小沙弥将姜娅带到了傅老夫人的寝室中,傅老夫人闭目侧卧在贵妃椅上,香肩半露,身上盖着一张雪白的貂皮,雍容华贵。一个模样清秀的小沙弥伺候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背,两人似乎是刚刚酣战过一场,脸颊上都还带着醒目的绯红,房间里点燃的檀香都掩盖不住浓烈的情欲味道。

    “来,坐到祖母身边来。”听到姜娅的声音,傅老夫人悠悠睁开了眼,笑意吟吟,和蔼地朝着姜娅招了招手。

    一一四、红颜似水——解铃亦是系铃人

    “看来娅儿是得了不少的欢心,一对乳儿比上次来时要丰满多了。”姜娅乖巧走到傅老夫人侧卧着的贵妃椅坐下,傅老夫人颜笑间,便伸手摸向了姜娅,掂着她的一只奶乳笑道。

    姜娅被傅老夫人这没个长辈正经的模样逗得羞红了脸,小沙弥的目光勾勾地瞧着傅老夫人掂量着姜娅的那只娇乳,澄澈的眸光闪烁着异样微光,他是被傅老夫人从小便豢养在身边的男宠,除了傅老夫人,几乎没见过其他的女人,纵然傅老夫人保养再得当,也是半老徐娘了,而姜娅正是初升的旭日,教他如何移得开眼。

    “濮白,你且先退下,我有话要与娅儿单独说。”傅老夫人调戏过后,却也是正经了起来,拉着姜娅的小手,似乎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同她说,还把小沙弥屏退了。

    “娅儿,你入傅府也将近一年了,过得如何了?”傅老夫人牵着姜娅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说着些体己的话。

    “回祖母,娅儿在傅府过得很好爹,大哥,二哥都很疼娅儿。”姜娅恭敬如实的回答着。

    “既然他们都待你很好,那便早些给祖母生个大胖孙子,咱们傅家的香火就靠你延续了。”傅老夫人说话时目光下意识在姜娅平坦的小腹上打量着,心里似乎是有困惑。

    姜娅闻言不由得垂了垂眼眸,压在眼下的情绪复杂汹涌,傅老夫人的疑惑又何尝不是困扰着她,她甚至怀疑自己,也许……

    “祖母,娅儿能问您一件事么?”姜娅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收敛了情绪才敢抬眸看向傅老夫人。

    “何事?”傅老夫人微微怔了怔,问道。

    “为何傅杰没了,爹和大哥他们似乎对此事没有一点反应,就连祖母你也……”姜娅说话的声音渐小,似乎是有些拿捏不准,自己有没有资格探知傅府的秘密。

    “看来祖母今日需得给你说些往事了……”傅老夫人许是没想到姜娅会问及此事,稍怔了怔,轻叹了一口气后,将一桩改变了傅家族人命运的往事娓娓道来。

    傅延的祖父——傅枞年轻时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不知是运气不济,抑或是眼光不够,不仅没赚上大钱,还总是遇到亏本的买卖。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从一个船夫的口中听说,兴山深处有一个神秘的部落,世代都守着一件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虽然只是听说,也从没有人真正找到过那处地方,但傅枞起了心思,决定要入山碰碰运气,或许傅枞攥了一辈子的运气,便是花在了此事上,他孤身进入兴山,在里面绕了足足三天,最后因为带进去的干粮都吃完了,体力不支晕倒在了深山老林中。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人救了,守在他床边的姑娘服饰怪异,见他醒来,便用蹩脚的语言跟他沟通,傅枞从她口中了解的七八,自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藏匿在兴山深处的神秘部落中。

    傅枞觊觎着他们世代守护的宝贝,便装出了一副好人的模样,骗取了所有人的信任,那将他救下的姑娘——月凝更是被他伪装出来的模样所倾倒,芳心暗许,在傅枞的诱导下,将部落的秘密都一一告知。

    所谓的稀世珍宝,严格来说是他们举行重大祭祀时的法器,在傅枞的再三央求下,月凝带了傅枞去偷看了一回,那法器上镶满了颜色各异的宝石,通体还发着耀人的光芒,凭借着傅枞做了这么多年买卖的经验,他断定这宝贝绝对可以卖出一个不菲的价格。

    傅枞财迷心窍,决意要靠这珍宝翻身,先是甜言蜜语哄骗了月凝,让她以为自己也对她一见倾心,花前月下,傅枞却趁着月凝因初历人事而疲惫昏睡之时,偷了她的钥匙,将珍宝偷走后,连夜离开了部落。

    傅枞靠着从月凝处偷来的兴山地图而顺利离开了兴山,并将从部落里偷出来的珍宝以高价贩卖,从而发家,成为声名显赫的富商傅老爷。

    只是可怜的月凝,因为被傅枞欺骗而导致法器被偷走,她被巫师处以极刑,足足被割了四十九刀,直至身上的血都被放完了才绝望的死去,含着最后一口怨气离世的月凝立下血誓诅咒着傅枞以及其后人:显赫一生,父子共妻,肮脏污秽,千世无解。

    姜娅从傅老夫人口中听到这么一段往事不免震撼,久久不能平复,这事儿听着玄乎,竟让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有道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傅家却是前人造孽后人遭殃,你方才问我,为何傅杰病逝,我们皆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实情是傅杰非我傅家血脉,傅延的妻子当年无法忍受这荒唐之事,生下傅洺、傅晰后便逃离了傅家,此后便是音讯全无。直至八年前,有人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送到傅府,说是傅延妻子难产诞下的,临终前她将这孩子托付给了傅延,稚子无辜,傅延便将他留在了傅府,只是他心里始终是有根刺,你说要他将傅杰当作亲子般疼爱,倒也是为难。”傅老夫人说罢便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姜娅虽没作声,但心里却是明白了不少,难怪傅延从来不肯给自己分文,原来是怕了自己会步他亡妻的后尘,难怪傅老夫人总是送自己那些羞于启齿的玩物,原来是想让自己沉沦情欲才不会摆脱傅府。

    一切的谜团都在这一刻悉数解开,姜娅心里的滋味却是免不了复杂,虽说她不是一个玩物,但命途或许还不如一个玩物,玩物被玩腻了还有易主的机会,可她若是没了价值,傅府还容得下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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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狗血,新鲜的狗血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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