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摸董玉儿的脸,“让婆婆看看,你瘦了没,那时候知道你跳下悬崖,婆婆差点没晕过去……还好,还好,你最后平安无事。”
“婆婆,媳妇没事。”董玉儿知道婆婆疼她,但在众人面前这样摸她,活像个对待小孩似的,怪不习惯,遂细声嗔道:“婆婆别这样摸我,大家都在看,太奇怪了。”
声音虽小,众人还是听得见,不免暗自发笑。
杨鸿笑道:“好了,娘,玉儿可好好的呢,这几个月里,我都陪着她养病,养的又白又胖,哪里瘦了。”
何氏闻言,睁大双眼,反讽道:“哼!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找不到玉儿,整天失魂落魄的人是谁呢,怎样,现在你娘关心你娘子也不成?”
何氏的嘲讽让杨鸿一愣,只能无奈道:“娘……你这……”
“好了,好了。”在一旁被当透明人的杨升终于忍不住出声,他摆手吩咐道:“人平安无事就好,娘子,你带着媳妇下去休息吧,我和儿子有些话要讲。”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自己聊。”何氏拿眼看杨升,状似不满,却还是边点头,边牵起董玉儿退下。
杨鸿望着何氏和董玉儿的背影消失,挥手让杨鸿靠上前,张口便道:“我离开后,京城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杨鸿俊目微微发亮,愧不敢当得当即垂眸看地,谦虚地回答:“是父亲平日教导有方,又时常提点孩儿,孩儿才有今天。”
“哼!滑头。”
杨升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指着一旁示意杨鸿坐下,等杨鸿坐下后又接着道:“你可知道最近京城又发生什么事吗?”
又发生了什么?值得父亲提起?
杨鸿摇头:“不知道,我在京郊养伤时是有仆人传递几日前得京城大小事给我,但最近的消息倒是没有……”
“这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那可是皇宫里大事……”杨升环顾四周,表情极为神秘,谨慎得突然放低音量道:“昨夜的时候,皇上似乎已经醒来了。”
“甚么?”杨鸿吃惊得差点大声叫喊出来。
杨鸿不敢置信,缓声确认道:“皇上醒来了?这是真的吗?”
杨升道:“还不能够确认,但十有八九是真的……”喝了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口舌,又道:“鸿儿啊,你可知道这会有甚么后果?”
杨鸿顿了顿,吞了口口水,道:“这样要看皇上的健康状态和他自己的圣心独断才能知道了,如今太子大胜,许多左右摇摆的骑墙派和敌对党羽纷纷投诚,倒向太子,太子一党已然成势,加上皇帝这些日子来的昏迷不醒,导致一堆保皇派的官员转而直接支持太子,除非皇上能够忍受未来朝纲尽握在太子之手,不然即便太子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到最后也有可能闹出磨擦,毕竟天无二日,不可能任由他人骑到自己头上。”
这孩子可真有长进。
杨升点头,深以为然,叹气道:“你说得不错,怕就怕在皇上真有如此心思就麻烦了,国家朝政,何时能安啊。”
“孩儿也不知道。”
杨鸿和杨升相互对看,只能默默无语,对于他们这些武将而言,听命杀敌,沙场上运筹帷幄,很简单,但是,一但惹上政治,那头一个就要肿成两个大,麻烦。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原本就算是保皇派的一员,如今很有可能因为这次太子和皇帝的分裂,而导致自己无所适从。
不幸的是,最不好的情况果然发生了,隔天,皇帝果然被证实了甦醒过来的消息,而且恢复意识没多久的当下,他就下诏封尚未回京的梁王为京营总制使,总理京营兵马的操练和粮草银饷的调度。
理由也很简单……
“京营兵马在平乱时,表现太差,梁王抵御东胡有功,其麾下东大营表现良好,足见其有练兵之能,未何不用?”
皇帝躺卧在床榻上,瞇着眼看着刚刚慌忙来请示的太子陈平章,语气极为平和的解释梁王的任命理由。
太子低头,脑里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怕是要借三哥之手,钳制我吧,但父皇的所言确实有理,又不可能鸡蛋里挑骨头,硬是挡下父皇的任命,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要和父皇提早翻脸吗?
不行,这种事必须要忍住,眼下还没整顿好朝政,跟父皇翻脸乃是不智之举。
“既然父皇有如此考虑。”太子垂眸,低头看着地板,“那么孩儿就没甚么问题了,孩儿先行告退。”
皇帝陈伯宗“嗯。”的一声,示意太子可以走了。
他看着太子背影,有些混浊的眸里散发出无奈的气息。
孩子,别怨恨父亲,这是身在皇家的必要之举,只要身为皇帝的一天,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