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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珍妮抬头,看着王星绷紧的神色,慢慢放开了他的手。
    王星立刻后退了一步,和白珍妮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韩小姐现在有什么线索,可以说来我听听。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尽力。”
    白珍妮有些失望。王星的态度和口气,并不像是真心想要帮忙。
    “姐姐,太冷了,快回来吧。”冯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珍妮敏锐地看到王星的眼神亮了一些。
    白珍妮回头看了看冯芷。
    冯芷今年不过二十叁四的年纪,生得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自从她的手受伤复健以来,因为尽量不想留疤,所以她严格遵医嘱,吃得少而清淡,人竟瘦了不少,退去了婴儿肥,显得更加清秀俊俏。王星对她有好感,也是再正常不过。
    白珍妮冲冯芷说:“小芷你来。”
    冯芷垂着眼睛走过来,对王星腼腆地笑了笑。
    白珍妮抓住她的左手手腕,将她的手抬到王星面前,将她遮住手背的长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她手背上的烧伤。
    冯芷小声惊呼,立刻要去遮,白珍妮却不撒手,对王星说:“如果李文化只是伤了我也就罢了,但他还伤了小芷。这事我不可能善罢甘休。小王警官,你带我的人去见见他,我一定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回猎色的路上,冯芷一言不发。
    白珍妮挽住冯芷的手臂,问:“生我的气了?”
    沉默了几秒,冯芷才摇头:“……我不怪你。王警官愿意帮忙就好。”
    白珍妮握住她的手:“是我看出王星还蛮喜欢你,所以当下那么做了。……不管怎样,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一周之后,王星带着蒋姝和律师去见了在精神病院扣押的李文化,也顺带传讯了李力强。fúτáχs.cǒм(futaxs.com)
    蒋姝和她带去的律师没用几句话就让李力强招出了崔宁花钱指使他们泼硫酸的事实。于是隔天,崔宁便被拘留了。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太顺利,白珍妮一时之间还有点不敢相信。她反复和蒋姝确认崔宁被拘留的事,得到的都是蒋姝肯定的答案。
    按理来说,这证实了白珍妮的猜想,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后知后觉,白珍妮感觉浑身发凉。
    崔宁是她的表舅,是她的亲人。他却想用这样的手法,毁了她。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这边警方还在调查,没有得出结论,那边白珍妮的妈妈,崔婕,已经找上了门。
    一年到头白珍妮都不见得收到崔婕一条信息,一个电话。但就是崔宁被警察带走的第叁天,白珍妮去新剧组报道回到车上,发现崔婕已经给她打了六个未接。
    白珍妮知道,崔婕必然是为了崔宁的事打的电话。但是她不知道崔婕找她究竟是知道到什么程度。
    正想着要不要将电话回过去,崔婕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白珍妮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崔婕焦急的声音立刻传进白珍妮的耳朵:“珍妮啊,你小宁舅舅的事,妈妈想跟你谈谈,你现在在哪?忙不忙?”
    白珍妮有些疲惫,有气无力地回:“我正要回上海。”
    能听出来,崔婕尽力在用温和的语气和白珍妮说话,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其中的焦躁:“那你能来妈妈家一下吗?或者我去找你也可以?你给我发个地址吧。”
    白珍妮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间从影城回到上海,起码还要叁小时。她今天还要回猎色收拾下东西,过两天正式进组了。她说:“妈妈,我回去要挺晚的,明天说可以吗?”
    崔婕:“珍妮,你和你小宁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把你舅妈也叫来,我们坐下来谈谈吧,不会很久的。”
    白珍妮无奈地揉了揉眼睛。房车里很安静,崔婕因为急迫,声音不小,冯芷在一边都听得到电话里的内容。她担忧地看着白珍妮。
    白珍妮这几天虽然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冯芷作为一个外人,听闻这件事都觉得不能接受,更别说白珍妮了。她连忙给白珍妮递过去眼药水,她知道白珍妮一疲劳,眼睛就发涩发痛。
    白珍妮滴了眼睛,掐着眉心,沉默了一会,对崔婕说:“我到你别墅大概要晚上十点了。”
    崔婕那边忙说:“没事的,不晚,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白珍妮犹豫了一下,又给蒋姝去了个电话。
    蒋姝一听便急了:“你妈家地址发来,我也过去。我倒想听听这事能有什么内情了,真好笑!”
    路上堵车,到了崔婕的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蒋姝比白珍妮到的早,已经先一步登门拜访。白珍妮进门的时候,只感觉客厅里的气氛很僵。蒋姝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漠。
    崔婕将白珍妮迎进门,略带尴尬,轻声说:“珍妮,你小宁舅舅大前天被警察带走,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舅妈也是昨天才问清楚了个大概。……珍妮,真的是你报的警吗?”
    蒋姝在一旁说:“我都说了,一年前报警是猎色的老板韩廷报的。这次是我找到的线索告诉的警方。阿姨,你非要拉着珍妮问什么?”
    崔婕为难地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肿着一双核桃一样眼睛的表舅妈,说:“珍妮,你舅妈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珍妮很累了,她直截了当地问:“舅妈,你知道的对吧。”
    表舅妈抬起了眼睛。隔着泪眼,白珍妮仍能看出她的神色鄙夷——她对白珍妮的厌恶,难以掩饰:“知道什么?”
    白珍妮:“表舅他这么做的原因。”
    舅妈手上擦泪的纸巾已经湿透了。她将指头绞得死紧,似乎是恨极了,咬着牙说:“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白珍妮叹了口气,对蒋姝说:“那没什么说的。蒋姝,我们走吧。”
    崔婕拉着白珍妮,急切道:“珍妮,那是你舅舅!你……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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