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长条状,看不真切。待男子拐弯,一双玲珑小巧、雪白莹润的小脚映入眼帘,杨巧这才得知那呈长条状的物事是何物。她柳眉一蹙,眸光一闪,薄唇微抿,手中的画轴被握得起皱,见男子的身影消失于院门,手上一松,画轴已是掉于地上。她喃喃自语,不知是问谁道:“若非李青桐,蓉琛便不会娶鱼子菡;若非鱼子菡,蓉琛岂会枉顾十余年的情谊?一切皆是命么?可我杨巧偏就不是信命的主儿!以前是,如今是,今后更是!”话毕,便趔趄地离开。
叶蓉琛拂开红纱帐,将女子放下。一放,女子便苏醒,颤颤睁开水眸,哑声问道:“相公,如今几时了?”
叶蓉琛半身上榻,令其靠坐于自己的胳膊上,右手为她捋捋鬓发,轻声道:“已是申时了,饿么,渴么?”
鱼子菡咬住男子修长的指节,恨恨埋怨道:“坏相公,你莫不是吃了什么虎狼之药,怎的体力这般强,奴家都快死了!”
叶蓉琛戏谑道:“入得欲仙欲死?”
“你,你……”
鱼子菡不知该如何责骂眼前这男子。明明平日里行为做事一派贵公子的作风,可青天白日老在自己跟前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骂他坏相公,他倒是承认,几番过后,她已是难以从自己肚子里寻觅另外的骂语。
若是春杏在,必会知晓如何责备这不要脸的人,鱼子菡心道。
听见男子的浑话,鱼子菡羞得胭脂轻染于白面,云霞蒸腾于玉颈,不似醉酒胜似醉酒,低低地哼了一声,方拉上锦被羞赧道:“奴家饿了,相公若是体贴奴家,便劳烦相公为奴家端上些吃食上来吧。”
叶蓉琛轻笑一声,拱拱手应道:“是,娘子。”
待男子掩门而去之时,鱼子菡香汗淋漓地自锦被中钻出一个小脑袋来。看四周无人,男子已是出去叫膳,她方深呼一口气,执起榻上的木折扇扇风。
少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响和几句女音。
“少夫人,大夫人命我送东西过来了。”
女音柔媚婉啭,轻柔动人,听来叫人说不出的舒畅,亦极富辨识度,初初入耳便可知是方茹雪的贴身婢女,或者说是叶蓉琛的“童养媳”。
鱼子菡坐起身来,忙不迭地将木折扇藏于被子中,方开口道:“进来吧。”
杨巧推开木门,抬眼打向坐卧于红漆檀木架子床的女子。拆而视之,女子肌肤莹白,仿若那邢窑白瓷;双腮含粉,恰似那芙蓉花瓣;檀口嫣红,宛如红山茶的落红。合而看之,好一幅美人倚床图,那历经情事之后的娇弱慵懒之姿,仿佛初秋的残荷,别有一番滋味。
杨巧心下慨叹眼前这人的美貌。即便恨她夺人所爱,也是不可否认她的相貌确是男人心头爱。然而,越发如此,她便越发嫉恨。论身姿、论长相她虽不及鱼子菡,可是论能力、为人处世,这人断断不及她半分,为何她精心谋划的位置和男人却与她失之交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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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撩了怎么办坐错花轿上错郎 二十一
坐错花轿上错郎 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坐错花轿上错郎
杨巧抑下眸中暗色,将手中的画轴递与鱼子菡,禀道:“此物乃少夫人之嫡母临行前赠予,要大夫人转交给你的。”
鱼子菡咬咬唇,解开绳结一看,乍然一惊。
画轴中的画极为不协调,上方画着腾飞的龙凤,下方却画着满池的残荷。自古龙凤腾飞之地从未有过莲池的,加上这一凤一荷,与鱼子凤鱼子菡的名字相互对应,不难猜到刘湘君是以此来嘲讽她不自量力。凤在空中飞,荷于池中败,这一荣一枯,寓意着她与鱼子凤截然不同的将来。
绯唇被咬得出血,鱼子菡忍泪问道:“她可曾说过些什么?”
杨巧暗暗一笑,回道:“她说‘地上的东西想爬到天上去,那是痴心妄想;这男人的感情就好比水里的浮萍,漂浮不定,有朝一日,色衰爱弛,男人便会明白何物才是永恒不变的。’而后,你嫡母复又对你姐姐道‘我儿才貌出色,乃渝州城第一美人,兼之身后有人扶持,何愁讨不得夫君喜爱,赶了那贱蹄子走?’”
良久,鱼子菡笑道:“不枉你记性好,说的这般齐全,你且下去吧。”
叶蓉琛见杨巧退下,屋子里又是一声声女子哽咽之音。他心下叹了一口气,在门口站了许久方推开门。
叶蓉琛笑道:“又香又甜的芙蓉糕,哪个馋猫要来吃?”
鱼子菡忙擦掉面上的眼泪,低着嗓子道:“坏相公,哪里来什么馋猫,分明是你家温柔可人、美丽善良的小娘子要吃!”
叶蓉琛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并上几块芙蓉糕上前,喂着她一口一口地吃。
女子吃东西之时倒算斯文,也不发声,约莫是喉咙过小,总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长长的睫毛轻颤,像是一只专心吃胡萝卜的兔子。后面吃芙蓉糕之时,非得自己拿着,碎屑掉了满身不说,手上、嘴边全是白色的细点,仿佛是长了胡子的幼猫。
叶蓉琛无奈为她擦拭手指,忽而听到女子的啜泣,惊讶抬眸问道:“何故哭泣?”
女子歪歪头,双眼红彤彤,幼子一般问道:“相公会待我一辈子好么?”
叶蓉琛失笑,想到杨巧方才的话语和岳母送来的画,严肃道:“娘子,人心易变,为夫不敢保证,却也望你也勿要怀疑!”说着,便下床找来一张宣纸和毛笔颜料等,就着茶桌笔走龙蛇地画画。
男子的手煞是神奇,点几笔,描几下,饱了墨,循环往复,不一会儿便得了一副月下荷花满池塘图来。他吹了吹,不顾形象地卷起衣袍扇了扇,好一会子宣纸上的水墨方干透。
叶蓉琛执起手中画卷予她看,笑道:“上午不是说不想看莲花枯萎么?为夫便送你一副月下莲花满池塘的图与娘子你,这花永永远远盛开于宣纸上,花开不谢,正如为夫我此刻愿与你共度人生的感情。为夫自小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不敢把话说满了,但是此刻,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娘子还记得为夫早上与你说了些什么吗?或许为夫不总是懂你,可是为夫不会放任你一人于风雨之下饱受摧残,娘子,如今你可否明了为夫之心?”
画卷中的芙蓉千姿百态,各具风韵。或以墨笔粗粗勾勒,黑白两色,清爽逼人;或以朱砂细细晕染,白中夹粉,娇羞妩媚;或含苞待放,倚靠荷盖,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或风中挺直,不蔓不枝,堪比梅兰竹菊四君子。与皎洁的月华和深邃的暗夜融合,那芙蓉竟含了几丝妖异之美,仿佛碧天里的明珠,却像月色下的浓黑。芙蓉底下的荷叶舒展,游鱼嬉闹,如在眼前,仿若女子孩提之时夏夜里乘凉的场景。
鱼子菡泪如雨下,依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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