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的人,当然认得出这确实是出自那了缘大师的心经。
两人合计了一番,打算将经文说成是净安师太的。太子虽然脾气古怪,但高兴起来,也很大方。等得了太子的赏赐,他们就对半分,也不枉费两人姘居了多年。
然后,净安师太准备给武安侯府写一封信,问沈湘,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将沈葭解决了。毕竟没有沈湘的吩咐,她还不敢真的对沈葭动手。
司徒衍看到洁白绢布上的字迹时,感觉看着很舒心,眉头跟着舒展开来。
“师太有心了,竟特意为孤誊抄经文。”
净安师太红光满面,谦虚道:“如今,晋国百姓都在关心殿下的身体。为殿下祈福,是贫尼的分内之事。贫尼读书少,能做的有限。寻找了缘大师心经的拓本,再誊抄心经,对贫尼来说,不算什么。愿我佛保佑殿下洪福齐天,一世安康。”
话落,司徒衍的眸色陡然一沉,眉心微凝。
他睨了净安师太一眼,语气森森:“原来师太所抄的是了缘大师的心经。那师太可知他是什么人?”
净安师太心尖一颤,茫然地望着司徒衍。
了缘大师不是得道高僧?可是,看太子的反应不太对啊。
“崇熙元年,前朝叛贼作乱,曾闯入晋宫行刺。了缘也是乱党之一。”一双凤眸挑起笑意,司徒衍漫不经心地问:“师太送了缘的心经,到底是真希望孤安好,还是别有居心?”
说罢,禅房内,只剩下炭盆里传出的“噼里啪啦”声,氛围诡异。
即使病得厉害,他的气场也是分外摄人。
净安师太的身体抖了三抖,立马就慌了,她一个出家人,哪会知道这种宫闱秘闻。
她望向孙侍卫,孙侍卫也是一脸茫然。
那么早的事,他也不知道。
他想为净安师太说句话,但太子的气场太可怕,只好硬生生憋住。
司徒衍一挥手,他身侧的亲信即是上前一步,说净安师太说:“师太既然抄了乱党的心经,那这双手不用留着了吧。”
净安师太狼狈地被人架了出去。
“太子殿下,心经不是贫尼抄的,是沈大小姐抄的。一心向着乱党的人是她,贫尼是冤枉的……”恐慌之余,净安师太发出了最后的呐喊,可惜,这并不能挽回什么。
站在司徒衍身边的亲信,转头问:“殿下,此事要不要再查查?净安师太修行多年,德高望重,又洁身自好,不至于做出这般糊涂的事。说不定她真是冤枉的。”
司徒衍的面色不改,幽幽道:“蠢而不自知,不冤。”
片刻后,当目光再次落到经文上时,幽深的眸里沁过一汪冰凉的月色。
他苍白的唇微扬,带了几分邪佞,“让沈家那丫头过来。”
第3章
来到太子居住的禅房门口时,沈葭有些忐忑。
她只看到纱窗里透出的昏黄灯火,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沈大小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司徒衍的侍卫千寒做了个请的动作。
“只有太子一个人在里面吗?”沈葭问。
千寒点点头。
沈葭的脚步一顿,柔声道:“千寒大人,你可知道太子殿下这么晚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千寒暧昧得笑了下,“殿下的想法,哪里是属下可以过问的。沈大小姐进去后,不就知道了吗。”
沈葭提起裙摆,慢慢地跨过门槛,心里却越发不安。
大半夜的,司徒衍让她过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沈夫人当年将拓本给她的时候,就说过了缘是被当今皇族记恨的前朝余孽,让她将拓本藏好。所以,那卷经文被人拿到太子面前时,太子必然会动怒。
可是,那卷经文上的字迹,她是故意改过的,太子应该认不出来的。
而且,听说净安师太已经被受罚。
但愿是她想多了。
沈葭前脚刚踏入屋中,门就会被人迅速地关上。
烛火下,那个清隽的身影手持书卷,斜倚在榻上,头发半披半束,如黑亮的绸缎,落下一整片的yin影。
记得司徒衍当年领兵出征越国时,越国国君曾说过,普天之下,除了司徒衍,没有人能再担得起“天上人间,绝无仅有”这个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