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理由。”江玄离重新端起了鸩酒,用力按住了苏灵南的身子,捏紧她的下巴,将鸩酒硬生生灌入她的口中。
那是苏灵南从未有过的绝望。
哪怕他爱着秦云素,哪怕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她也没有此刻心如死灰。
“江玄离,我恨你。”
事到如今,她终于能深恶痛绝的说出这句话了。
她忽然觉得很累,她疲惫的阖上了双眼,等待着鸩酒du发。
偏偏这个时候,她还念着他对她的好,念着清风观的往事,念着疼爱她的师父。
若不是江玄离,她恐怕早就死了吧。
宫殿外,大雪纷飞。园内红梅盛放,陨落的梅瓣就像一滴又一滴的血,染红了银雪。
半个时辰后,她的口中吐出了鲜血,紧接着眼角、鼻子、双耳……都溢出了血。
走到这一步,她也觉得自己解脱了。
江玄离却突然慌了神。他仿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全身颤抖着跪下,将苏灵南越发冰凉的躯体紧紧搂在怀中。
他连忙用手捂住她不停出血的眼睛、耳朵,看起来崩溃至极。
他的演技,可真好。她在心里轻蔑道。
“阿南,阿南——”他不停唤着她,看起来十分伤心难过。
恍惚之间,她以为自己又看到她的师父。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若不是见过他薄情寡义的模样,她定会被他精湛的演技欺骗了。
她原本只是恨,见他哭成那样,恨中更加了几分厌恶。
她很想推开他,让自己离他远点,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江玄离,我终于不欠你什么了。
可若有下辈子,你欠我的,我统统都要你还回来。
***
苏灵南醒来的时候,她再一次回到了清风观。
清风观还是那个清心寡yu的清风观,江玄离还是那个清心寡yu的殊夜道长。
“小师妹!小师妹!你该起床扫叶子了!不然你又要被师父骂了!”三师兄谢满川的声音从窗牖外传入,他用指骨敲打着木头,卖力提醒道。
“小师妹,你别睡了!你怎么那么让人着急啊!”
苏灵南猛地惊醒。她环视了熟悉的四周,起身将松松垮垮的道姑服套在身上,利落的盘起发髻,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好。
谢满川站在门外,递来了扫帚。
她单手撑着扫帚,见清风观一切如初,她佯装迷迷糊糊问道:“三师兄,现在是不是绥越三年啊?”
“你是睡糊涂了吧?”谢满川用食指弹了弹她饱满的额头,认真纠正道:“新皇才登基,刚立‘绥越’为年号,你的日子就过到三年以后去了?”
她之所以问绥越三年,是因为那一年,江玄离还俗了。
她捂着轻疼的额头,笑着顺应道:“是,我睡糊涂了嘛。”
算下来,这会儿她应该刚入清风观三个月。
她每天的任务也只是在庙堂外,用扫帚轻扫地面飘落的碎叶。
秋天到了,碎叶很多。
她扫着碎叶,陷入了沉思。
她来到了一处井口,水面平静,不见微澜。
水面那张熟悉的脸透着几分稚嫩。她不由抚上了自己稚嫩的脸庞,盯着水面倒影的那个十四岁少女,失了神。
是啊,面容是稚嫩的。可她的目光却透着沧桑。
道教论生死天道而定,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她又想起了前世的江玄离。
她想起了她最敬爱的师父,也想起了恨之入骨的江玄离。
她怔在原地。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待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干了。
既然天道给了她重生,这一辈子,她一定要让江玄离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这一瞬间,她那双如少女般清澈的杏眼,浮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恨意。
她一双玉手被自己捏紧,手背青筋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江大渣男在一旁瑟瑟发抖道:你们女生的视角那么混淆视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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