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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料算到了,她于沈策的重要。
可姨母没料算到,沈策的妹妹,怎会受人要挟。
……
殿外的雨更大了。
她五内俱焚,浑身恍若火烧。
手指还在固执地想要找地板上的裂痕,以为这里是临海郡的沈宅,早忘了这是宫里。她柔柔地又问了句:“哥哥到……洛迦山了吗?”
身边的那个不相识的小宫女终于哭了:“姑娘,从柴桑到这里,是不会经过洛迦山的。姑娘你记错了。”
她极慢地眨了下眼,泪水从眼旁流淌而下。
好像上一刻还是意识清醒的,自此,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唯一的念想也被掐灭了。
其后两日,她只记得洛迦山,气息有进无出。
心头挂念的仅有渡江一战,哥哥是否平安。
弥留之际,殿门似被推开,木头碰撞墙壁。
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香灰味,有水,混着手的温度,落到她的脸上。
那不是水,全是血,小宫女早就吓得瘫倒在地,持剑走入的人浑身浴血,手上全是血。他从知道她被召入宫,就不舍昼夜地往回赶,从在数百里外听说姨母去了沈宅就知道会出大事,一定会出事:“昭昭。”
她努力吸着气,眼泪往下冲,冲掉了脸上的血。
“哥……”
她睁着一双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努力想看清他,都是一个轮廓,一个影子。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滑动着,划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沈昭昭的手在往下滑,又被他抓住,两只手都合在掌心,紧紧握住。
往日脉脉盈盈的眼眸里没了光,全散了。
“去找红布……”他声音嘶哑,在咬着每个字,喉咙里混着血。
身后浴血的将士皆不懂这背后含义,立于殿内,全是无措。
“去找红布!去!”
他知道她要什么,从头至尾都知道。沈策其人,狡诈多谋、能征惯战,能识破敌军的阵法诡计,又如何看不破自己妹妹的心思……
往日他被困于心,受缚于己。而今,他终看破。
谋逆可为,娶昭昭有何不可?
你我自幼孤苦,彼此便是倚靠。
你要我,为何我不能给。
后记
沈策,字牧也。名门之后,姿貌过人。
少时多难,与其妹寄人篱下。凭战功进爵为王,善以战养战,xing暴戾多疑,狡诈多谋。后招皇室忌惮,囚禁其妹昭昭,妄以亲眷制之。
沈策兵临都城,其妹吞香而亡。策震怒,焚烧宫室,弑杀天子,海内震动。
更有传闻,宫破之日,沈策一人一马,怀抱一红衣女子离宫。后再无踪迹,江水两岸一时无主,南境大乱。
☆、第一章 千年燕归还(1)
台州。
沈氏在江南已经传承到二十六世,数百年来屹立不倒,本就备受关注,沈公这次又是二十几年来初次返乡祭祖,自然有不少媒体紧随其后,把这家事弄得极为热闹。
天朦朦亮,祭祖已经开始。
众人从祠堂一路到内堂奉香,最后踏上先祖墓道,行至墓前,开始论资排辈地鞠躬奉香。
一排排白色的菊花,每个人上前时,都会弯腰添上一株。
沈昭昭和姐姐作为小辈,在最后等着。
她身后的两个记者,难以挤到最内侧,索xing放下相机开始低声八卦。
“现在献菊花的是沈卿秋,今年在墨西哥竞选财政部长,没想到他辈分这么低。”
“这种大家族就是这样,你看他前面的男孩子,看站着的位置比他辈分大,看着也就十五六岁?”
……
她听这话,努力往前排看,没看到那个男孩子。人实在太多了。
到接近午饭的时间,祭祖终于告一段落,沈家安排了所有境内外的媒体人用餐,地点就在老宅,由专门请来的师傅做斋膳。
几个常年住在台州的人,负责招待外客的用餐。
母亲把两姐妹jiāo给了沈公的两个孙子沈家明和沈家恒照看,沈家明昨夜见过这对小双胞胎,给沈家恒介绍说:“都是远房表妹。秦昭昭,沈昭昭,一对双胞胎。秦是姐姐,沈是妹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