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挚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
他爱林绮瞳吗?——他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冒出了想跟她在一起、甚至共度一生的想法。而且,当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听到她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的关系,他的胸口就不自觉地感到如同被烈火烘烤。
这就是爱吗?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夏挚十分迷惘。哪怕是他曾经的‘真爱’姚老师,如今想来恐怕也许只是青春期的少年对异性身体的一种盲目迷恋罢了……
“我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感觉。”夏挚双目放空地喃喃道,“以前我习惯了小小的她一直跟在我身边,也以为自己对她只有兄妹的感情,可当我意识到跟她有过这样一层关系之后,我已经没办法再把她当妹妹看了。”
高晋仍旧满脑子想着他的‘因性生爱’理论。不过当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夏挚的话之后,居然瞬间觉得自己也能感同身受:“你这种感觉我也有过!”他笃定地说,“这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普遍想法!男人嘛,对自己睡过的女人难免总会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够再来一发。我特别理解,真的!”
‘什么鬼!’夏挚无语地瞪了十分不着调的小弟一眼。
“当我没说!”发觉自己好像抓错重点了,高晋连忙闭嘴。
夏挚吸了口气,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继续拿他当垃圾筒发泄:“现在我的确对她有了欲望,但这跟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想做爱想泄欲不一样。她对我来说一直是挺特别的一种存在,只是以前我从来没往男女关系那方面想。”
高晋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的命可真苦,放着两个如花似玉大美人没得吃不说,还必须得忍着不当话痨来听损友倾诉感情烦恼。
“这几年我一直都错怪了她,她一定是生气了,所以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我、也没有跟我解释……你知道她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多冷吗?我一想到她已经拿我当陌生人看待,我这心里就难受得慌。”几乎鲜少诉苦的夏挚这次似乎真的憋了一肚子哀怨。
‘男人就t犯贱!’高晋心里评价。
“……你说,她现在跟聂皓希那小子一起合伙开公司,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夏挚絮絮叨叨了许久之后,突然对高晋问道。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高晋比了个手势。
“你丫那张嘴什么时候消停过了?”夏挚气不打一处来地给了对方脑门一巴掌。
这该死的高晋,耍宝耍得他半点谈心的兴致都没有了。
“呼——总算不用继续闭嘴了!憋死我了!”高晋长舒了一口气,“要我说,不用去烦那些有的没的。这大诗人李白不是说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金樽什么来着?”本想装一回文青,没想到却中场忘词,果然以前光顾着吃喝玩乐没好好学习啊啊啊!
尴尬之余他只好改爆猛料:“管它什么跟什么,总之你要是问我的意见呢,我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一腿!”
无视夏挚的黑脸,他难得一板一眼地分析:“首先,林妹妹和聂家小子的传闻在当年就有了,他们一起出国的事儿那时候可是传成什么的都有。这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又一起到了国外,擦枪走火太正常不过了!况且他们现在还一起开公司。”
不无惋惜地看了看脸色越来越臭的好友,高晋实话实说:“咱们都是自己创业出来的人,里面有多辛苦就不提了,但终归家里一直都是帮了忙的,遇到的难处有限。可这两个小家伙据说可没要家里的钱和关系,全靠自己打拼。就这么艰苦了他们还愿意绑在一起去共同承担一切,要说没感情谁信?”他高晋也想找这样一个能跟他风雨同舟、共创事业的伴侣好不好!
小弟的话字字都像刀子似的将夏挚的自欺欺人剁了个干干净净。
夏挚把头重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是啊,你说的对。”他苦涩地又吞下了一大口酒,“听说他们两家准备安排订婚了。”
“聂家和俞家?”重磅消息砸来,高晋十分讶然,“真的假的?这可是大事啊!两家要是真的联姻了,那岂不是说俞老爷子这回是彻底不会站到我们这边了?”作为井派的铁杆小弟之一,听到长期以来都一直摇摆不定的一大股中间力量即将倒戈进其他的阵营,他怎么能不感到郁闷。
“也许吧。”虽然高晋还想继续追问细节,可夏挚摆明了现在对政治的议题兴趣缺缺。
“哎呀,别这么无精打采的嘛!”看出了好友是真的在伤心失落,高晋自觉如果不安慰安慰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不就是订婚嘛!就算真结了婚,感情不合还可以离婚呢!更何况现在也只是传闻,八字都还没一撇!大哥你要是真喜欢,我支持你去抢!他聂皓希算什么,咱们出来混的时候,那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在大院里玩泥巴呢!”
夏挚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说真的!”见老大不信,高晋捶着胸脯发誓道。
“再说吧。谢了!”夏挚拍了拍高晋的肩膀表示领情。“说正事:换股份的那个合约,你打算签了?”
“当然签!”高晋斩钉截铁,“那么牛逼的矿机,不要的那是傻帽儿!”
“你弄的那什么皮特币真那么好?”夏挚一直对高晋热衷于什么电子加密币感到匪夷所思。
“那当然!不是我吹牛,我才挖了三年的皮特币现在就已经赚了好几亿了!等着瞧吧,要不了两年,眼下被当成傻子的‘矿工’以后绝对是亮瞎人狗眼的超级富豪!”高晋吹得唾沫横飞。
“哦。”夏挚反应平淡。
高晋不乐意了:“哥你真别小看这个!匿名性特别好!我可听说很多人拿加密货币洗钱来着。其实要是你愿意,席利亚那边交易的时候用这个来结算绝对比用现金要保密和安全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觉得好就行了。”夏挚摆摆手结束了这个提案,“跟那边签约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过去看看。”
“包在我身上!”高晋一脸‘我懂’的表情。
“抱歉,接个电话。”母亲家的陪护突然来电,夏挚起身准备接听。
“行啦,知道你待会儿还有‘大餐’,去吧去吧,我接完这通电话就自己先走了。”见高晋撅着嘴眼巴巴盯着他看的没出息样子。夏挚直接赶人。
“好嘞!那回头联系!走咯!”高晋迫不及待地奔向他的美人。
“夏先生。”守在门外的助理秦钦见夏挚打完了电话走出了门,于是向他迎面走去。
“走吧,送我回我妈那儿。”夏挚吩咐道,听陪护的意思,他的母亲郭凝似乎有些身体不舒服。虽然快天亮了,但是他最好还是过去一趟。
“好的,我去拿车。”秦钦回答。身为助理,接送应酬过后因为喝酒而无法开车的老板也是他工作中的重要职责。收起刚刚一直处于聊天状态的手机,他走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夏挚则从另一个方向,准备绕到会所正门与秦钦会合。
“啊——好痛……放过我好不好,求你……”途径公共盥洗室的时候,夏挚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呻吟。
他略微放慢了脚步。
在这一层会所消费的客人通常都有自己的专属套房,这个所谓的公共盥洗室,其实相当于摆设。没想到现在居然也被人拿来作‘野战’的场所了?
他再一次感慨世风日下。
然而还没等他走远,里面就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接着,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然后一个浑身赤裸却又被绳子密密麻麻绑住的年轻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救我……”女人看到来人万分熟悉的面孔,如同看见了救星。她扑到了他的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了那身名贵外套的下摆。
夏挚低头一看:这不是他的‘前女友’薇薇安么!
见她一身带着各种被男人玩弄过的痕迹,还有刚才向他冲过来时那双腿无力的虚脱模样,一看就是被人操太多了。
就这么个货色,当初还敢在他面前装得跟清纯玉女似的!说白了,跟那些高级鸡有什么区别?
想到自己曾经还真神差鬼使地被她耍得团团转,夏挚心里就止不住地感到恶心还有掉价。
“救你?我看你玩得很开心才对!”无视安佳宁求助的目光,他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似的,厌恶地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
“别这么看着我。你该看看后面,你的新金主过来找你了,啧啧,居然还不止一个!”
他嘲讽地看向衣冠不整地从洗手间里追出来的冯玉峰和赵少哲二人,“又见面了,看来你们捡我的这双破鞋还捡得挺开心的!”毫不隐藏的蔑视,让本来就因为安佳宁的逃脱而倍感不悦的两人更加觉得火冒三丈。
‘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见曾经在最甜蜜的日子里对她百般宠爱和呵护的男人如今非但不出手拯救她,反而还刻意地去激怒正在折磨自己的两只禽兽,安佳宁绝望地闭上双眼。
‘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如果今天我死了,变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不!’
再次被两只‘恶魔’拖回淫色炼狱的女人拼命地在心里诅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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