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动听。
这是姒幽在吹曲子。
赵羡缓步往前走去,寒璧守在门口,见了他来,连忙行礼,他抬手制止了,并示意她噤声。
屋子里的小调还在继续,烛光将女子的侧影投落在窗纸上,剪影婀娜,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影子,便叫他移不开目光。
赵羡站在门外听着,曲声幽幽,过了许久才逐渐停下来……
两日后,因着要册封赵羡为太子,靖光帝早早便命钦天监算了吉日,恰恰定在除夕那一天,如今是十二月中旬,留给礼部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到了年底时候,事情本就不少,再加上太子册封的事情,全凑在了一堆,叫靖光帝不免有些头疼起来,往往是朝议从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午时,有时候午时过后继续议事,到了下午方能得片刻喘息。
两名尚书离去之后,靖光帝揉了揉眉心,刘春满觑着他的脸色,连忙捧了茶盏过来,轻声提醒道:“才沏的,皇上您当心些。”
“唔,”靖光帝接过茶盏,还在想着方才与大臣商议的事情,自言自语道:“明年开春的时候,事情可多着呢,照这样下去,朕这把老骨头,还不一定吃得消了……”
刘春满连忙道:“怎么会?皇上如今正值春秋鼎盛,寿与天齐——”
靖光帝正在喝茶,听了这话,险些笑出声来,他将茶盏放下,道:“你可别拍朕的马屁了,寿与天齐,古往今来,几个皇帝能真正做到寿与天齐的?开国的太高祖皇帝,文治武功,创下一个大齐盛世,也不见老天爷让他老人家多活上几年,朕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帝,怎么就能与天地并肩了?”
他失笑道:“朕如今年岁已到,自家事自己知道,用不着安慰朕了。”
刘春满喉头一梗,心下叹了一口气,靖光帝这才继续喝起茶来,正在这时,他忽然皱了一下眉,目光落在杯盏上,疑惑道:“刘春满,这是什么?”
闻言,刘春满探头去看,只见那白玉似的瓷杯壁,正赫然一点朱红,如血色一般,他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叫道:“皇上!”
靖光帝眉头拧得死紧,面上浮现出几许痛苦之色,杯盏脱手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瓷片四溅开来,滚烫的茶水将龙袍下摆都染湿了。
刘春满吓得面无人色,脸色惨白,连忙扶住靖光帝,高声叫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大殿的门立时被撞开了,几名守值太监奔了进来,刘春满低头一看,靖光帝已不知何时吐了几口乌黑的血,整个人也失了力道,往御案上倒去。
血色将一大片折子都染上了,令人触目惊心,那几个守值太监都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刘春满倒还镇定,见他们没动作,尖声叫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啊!都是死的吗?!”
一个太监撒腿就往殿外跑,另几个腿软地都要迈不动步子了,刘春满瞪起眼骂他们:“腿要是动不了,回头咱家就叫人给你们打折了!还不快帮着我将皇上扶过去躺下。”
那几个太jiān ting了,哆哆嗦嗦地过来,帮着刘春满掺起皇帝,才一动靖光帝,他口中又溢出许多鲜血来,吓得刘春满连忙伸手过去接着,连连道:“皇上,皇上您怎么样了?”
“皇上?”
靖光帝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一直未曾醒来,他被安置在榻上,几个太监守着,腿抖得如筛子也似,一人带着哭腔道:“刘公公,这可怎么办啊?”
刘春满亦是面如土色,呵斥他几句,又吩咐道:“快叫人去禀报皇后和太后娘娘!”
“对了,”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即回到御案边,顾不得什么,趴在地上开始寻找起什么来,地毯上被泼了一大片茶水,还有细碎的茶盏瓷片,刘春满颤抖着手指,在那瓷片堆里拨来拨去,试图找到什么。
“在哪呢在哪呢?”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两只眼睛拼命地在地上逡巡,最后落定在龙椅旁边,那里趴着一只细小的虫子,色如朱砂,若是不注意看,恐怕都发现不了。
刘春满一咬牙,取出一块丝帕来,将那虫子包入帕子里,塞进袖袋中,他站起身来,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