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半以后才下班呢。”
年老客人固执地再问:“妙子家住在哪里?”
妙子答:“我是河南人哦,少林寺听说过没有?听说在日本,少林寺也很有名呢,那里的和尚们都会功夫哦,功夫听说过吗?”看客人似懂非懂,再问,“布鲁斯李总听说过吧?”
客人向上翻了下眼珠,表示自己认真思考过了,其后点点头:“啊,那个布鲁斯李啊……”伸筷子挑了几粒三文鱼籽丢进嘴里,语速放慢,问她,“妙子有男朋友了?”
妙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否认说:“怎么会?人家刚刚出来工作没多久,还没有机会找男朋友呢——”都是背熟的句式,说得太过熟练,反而像是小学生背课文一样机械可笑。
跑菜员端来一份茶碗蒸,妙子话头顿了一顿,把茶碗蒸接过来,端到客人面前,殷勤地替他揭开碗盖,手指大概是烫着了一下,连忙吐了吐舌头,双手去捏自己的耳朵。一连串的动作好不可爱。
客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拿木调羹舀起一勺蒸蛋吃了,也小小地烫了一下,秃噜着舌头说:“嗯,好吃。”
当然啦,妙子的男朋友,资深厨师小胡的手艺岂是盖的?
妙子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后,才把最要紧的下半句话说了:“人家是独身,男朋友募集中哦——”
客人眼睛一亮,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旁边有人叫妙子:“久美子喊你去唱歌——”
妙子答应一声,回头向客人说:“我去去就来,请您慢用。”给客人斟满一杯酒,转身跑了。客人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目光追随妙子年轻曼妙的倩影而去。
五月转到酒吧的另一端,跟翔太要了一壶清酒,端到这客人面前,为他撤去已喝空的酒壶,再为他注满一杯。年老客人觑了觑,见她是生面孔,便去看她胸牌,可惜她胸牌不见了。目光在她胸前停留很久,这才慢吞吞地问:“你没有名字?”
五月这才察觉,“呀”了一声,说:“啊咧,不好了,名牌弄丢了。”转而嘻嘻笑着问他,“请问您怎么称呼?”
“山原。”手指沾了酒水,在吧台上写下山原二字,“才来上海没多久,听说赤羽很有名,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女孩子们都会说日语,大家都可爱得不得了。”
五月拿眼悄悄打量眼前的客人,工作日而身着夹克牛仔裤,多半是自由业者,而非公司商社的精英;眼前杯盘狼藉,吃完茶碗蒸便可收尾了,但却还在喝包含在自助餐里的清酒。这一类人,用妈妈桑美代的话来说,就是最不上档次的那一类客人。他但凡开一瓶另外收费的酒水,美代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酒,早就带人过来和他jiāo换名片,联络感情了。
不过这样却正中五月下怀。五月心里暗笑一声,问:“山原桑喜欢妙子那样的?”
山原听她问得露骨,面上就带了些尴尬和警惕出来,打了个哈哈笑说:“你也很卡哇伊呀,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呀!工作时间结束后,跟我出去再喝一杯?我住的酒店里就有一家不错的酒吧,还有泳池,可会喝酒?游泳也会?”
五月摇头笑答:“不会喝酒,游泳也不会。不过妙子酒量挺好,而且她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时常和客人出去喝酒的。当然,游泳也会,她是河南人,那里时常发大水来着。”
山原觉得面前这女孩子笑话说得有趣,哈哈哈笑了几声,坐直身子,半真半假地问:“真的?时常出去喝酒?”
五月认真作答:“真的,妙子很喜欢玩儿,可以带出去喝酒,也可以打包的那种。”
“你说的话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啧啧,简直难以置信,你们竟是这种店。”
五月摇头:“我们店不是那种店,只是不管哪里,公司也好饭店也罢,哪里都会有那种爱玩爱闹的人罢了,我们妈妈桑人很好,只要不过分、不影响到工作就行;再说这里是日本人聚集地,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哈哈哈,这倒是。”
“……不过,要是等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