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极反笑:“好,好,好,原来都在这等着我呢!”
王氏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唐松年一扬手,墨砚很快便捧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在桌上,将那毫笔恭敬地递到唐柏年跟前
“大老爷,请用!”
唐柏年很想拂袖而去,大声地说不稀罕他们这几个臭钱,可一想到还差一大截的银两又不得忍下来,恨恨地瞪了墨砚一眼,正要落笔,又听唐松年道:“大哥且不急,这要借多少还未有定论呢!总不能全让你给借了去。”
唐樟年暗暗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几分。
就是,难不成要把全副身家都借出去?天底下也没这个理儿!况且以他这位好大哥的为人,借出去能否收回来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你又待如何?”唐柏年此时已然知道今日不会那般轻易便成事,只是形势压人,吴知府那里可不能久等,故而勉强压着怒气问。
唐松年接过墨砚递过来的算盘,‘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边敲边道:“当年父亲jiāo给母亲的那四成产业,经过这几年的积累,总价值已是翻了两番,按照父亲当年定下的分派比例,你是嫡长子,占大头的五成,二哥占两成,我占三成,如今我愿与二哥平分……”
他嘴里嘣出一个个数字,敲着算盘的动作飞快,一旁的墨砚拿笔迅速记下每一个数据,主仆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唐樟年微张着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综合计算,大哥所得应是四千两,我与二哥各是两千两,扣除不动产业,大哥能支配的白银应是一千六百两,我与二哥各是八百两。大哥若是对数目有任何怀疑,可请人重新计算一遍。”唐松年示意墨砚将写着各数据的纸张递给唐柏年。
唐柏年yin沉着脸,并没有接。
墨砚又递给唐樟年,唐樟年只接过大略扫了一眼便道:“我无异议。”
早些年天下正乱,父亲生前虽是行商好手,可扣去四处打点孝敬的银两后,家里余钱其实并不算多。临终前拿出六成家产分给他们兄弟三人,他占的两成也不过六十两。
大齐立国,战乱平息,另外未曾分配的四成家产,纵然盈余比以往多,但他以为自己最多能分得几百两,没想到加加减减后竟有总价值两千两之多,这可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啊!
唐松年点点头,继续道:“既然两位兄长无异议,那便按这个结果。我这八百两自是不可能全部借给你,愿拿出三成,也就是两百四十两借与大哥,兄弟一场,这利钱就不要了。不知二哥是个何打算?”
“我自是与三弟一样。”唐樟年迅速回神,忙不迭地道。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明白这个三弟请自己来的用意了,原来是籍此机会将家业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纵然明面上不能分家,但至少得把家业算清楚,不能教任何人白占了便宜!
他感激地瞅了唐松年一眼,知道三弟是有意要帮补自己。大房眼高手低不擅经营,三房乃是官身,他纵是再有生财的本事,也是经不起折腾。
一番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之后,唐柏年黑着脸扔下两张欠条,捧着价值两千零八十两的银票气冲冲地离开了。
王氏嘴唇翕动,几度yu开口说话,都被唐松年给打了岔。
最后,待唐樟年感激涕零心满意足地告辞后,王氏才恨恨地冲着儿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哪有你这样做弟弟的?事关你大哥的前程,你、你怎的就……”
“且不说大哥所谋是否能成,今日娘倾囊而出助大哥谋求前程,那二哥呢?二哥也是父亲的儿子,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他也有一份,你可曾问过他是否愿意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让大哥挪了去用?”
“倘若明日二哥也有急用,娘又该从何处拿来给他?”
“娘,我不欠唐柏年,二哥也不欠他!”唐松年神情平静,缓缓地道。
“况且……”他嘲讽一笑,“娘倒是待他一片慈心,事事为他打点周到,甚至……甚至能以亲生儿子的xing命换他的xing命,可他可曾承你的情?可曾真正把你视作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