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一切办法,给她新鲜感,让她留恋人间,留恋落雪宫,留恋他。
冰琼在落雪宫中打坐清修。
这屋子的陈设也是景熙白费心思了,它们完全就不是冰琼关注的对象。
冰琼心心念念的是去年吃到的那软软糯糯的糕点。
“砰!砰!砰!……”
夜幕降临,宫里已经掌上了灯,冰琼吐息纳气,忽地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景熙在外头拍着门:“冰琼,冰琼,你快出来看呐,我放了烟花!”
冰琼心念一动,狂风灌满了袖子,吹得衣料烈烈作响。
她单手一挥……
“哎呦!”
少年捂着红肿的额头从门外伸进脖子,他委屈地道:“好疼。”
冰琼抿了下唇:“对不起。”
忘记了这孩子是肉体凡胎,不能直接闪进来,会被撞到头。
景熙连忙收起面上的委屈,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我铁头,不怕疼的,不信我再撞一次给你看,撞撞更健康!”
冰琼阻止了他:“走,出去看烟花吧。”
两人刚踏入雪地,一朵烟花迅速窜上夜空,“砰”地一声炸开,靡艳丽色铺上浓稠夜色,星华纷落如雨。
璀璨烟火映入冰琼的眼眸,那双从来清冷疏离的秀眸,被沾染了几分人间烟火色。
烟花的光明明灭灭地洒在她的脸上,莹白如玉的肤色被裹上丹红色,给她添了几分人味儿。
景熙近乎贪婪地看着冰琼的脸。
他努力掩饰好自己的目光,才咳了一声说道:“冰琼,我们去屋顶上看烟火吧,屋顶上看更好看……”
冰琼瞥了他一眼,颔首以示同意。
她小指勾住景熙的后领,足尖一点,拎起少年,少年一颗萌动的春心被高高地提了起来。
他半点没有感到惊吓,一颗心全挂在他衣领上的那只手上。
景熙平安落在屋顶上,后领的手松了开来。
他心里一阵失落,再拎久一点啊。
景熙装作没站稳的样子,脚底打滑,从满是积雪的屋顶上滑了下去。
果不其然,被冰琼护住了。
冰琼又拎着他的后领,把他从半空中拽了上来。
景熙撇了撇嘴,怎么又是拎,不可以抱一下吗?
“你小心点。”
冰琼这次等他站稳了才松开手。
景熙迈了一步,这次是真的脚底打滑,他尖叫都来不及,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屋檐。
这次是胳膊。
拽住了胳膊。
景熙望着自己胳膊上那只修美白皙的手,整张脸红了个透。
冰琼又说了他一句,景熙完全没有听见,他全部心神都挂在了那只手上。
他被冰琼拉着席地而坐,脑子里还是懵的,也不看烟花,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收回的手。
他臀部坐着的是冰冷的雪,可是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热得好似马上就要烧着了似的。
冰琼见他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问了句:“怎么了?”
“好看……”他喃喃地说。
“什么?”
“没什么,没事!”景熙慌忙移开自己的眼。
地上尘<亵神(平安福)|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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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尘<亵神(平安福)|臉紅心跳地上尘
景熙看着面前神祇细润的肌肤,忍不住凑上脸去,在冰琼腮边落下一个轻柔吻。
他的身后,万千朵烟花齐放,姹紫嫣红。
随后,景熙就醒了,他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明黄幔帐。
景熙穿戴好,裹上披风,便匆匆往落雪宫去了。
他远远地看见,天边太阳初升,一道修长身影立在屋顶的尖翘斗拱上,冬日浅薄的日光落在她苍白清透的面容上,她淡漠的眼无端透出几分神圣,似雪山之巅高不可攀的冰雪,又似天边可望不可即的云彩。
凛冽的风梭然卷起她幽凉雪衣,她好似随时便要御风而去,重归九重天,远去无痕迹。
景熙平白的有几分心慌。
她是昆仑雪中神,他是一抹地上尘。
天壤之别,他怎能留住她?
宫人跑过来向他告罪:“圣上,奴有罪,冰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把梯子拿过来。”
宫人一愣,反应过来便招呼人去扛梯子。
冰琼看见了景熙,轻点脚尖,飘飘悠悠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她抬手接住一抹朝光,细瘦朝暾穿过她指尖缝隙,冰琼轻叹:“化雪了,我该回去了。”
景熙泫然欲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能再留两天吗?冰琼。”
“不行的。”
“那你明年还要来啊,我等你。”
“好。”
少年抹干湿润的眼角:“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有个我的东西留在你身边,你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忘记我吧。
“不用了……”女人幽幽地叹息。
景熙从屋子里出来,兴冲冲跑向原地,却已经寻不着九天尊神的身影。
他在原地站着,眯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刺眼的朝晖。
许久之后,重重地把手中的礼盒扔在地上,踢翻,踩碎,碾开。
里头上好的无暇美玉被他捡起,又砸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做完了这一切,景熙心头的火气依然没有消去。
他提着新做的剑,去了镇抚司。
这个时候,唯有杀人,才能泄愤。
泄完愤之后,便又是漫长的等待,从初春开始算日子,算到初夏,一日日扳着手指头,数到初秋。
初冬的那一日,景熙比谁都兴奋。
真好,冬天了,可以下雪了。
今年过年,要带她吃饺子,要和她一起剪窗花,要给她尝尝甜腻的汤圆,要陪她一起去逛庙会……
要让她乐不思蜀,留恋人间,最好永不回天宫。
景熙想着想着嘴角就咧开了笑容。
可一旁的太卢却愁白了头,圣上已经十八了,过两年就要加冠了,可后宫里头半个女人都没有。
过年时带回来的姑娘,也小一年没见到了。
太卢私下里派人找着却一直没找到,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似的。
圣上十四岁时就下了旨意,司礼监那边收到催婚的奏章,不准批红,直接打回去。
若遇到执迷不悟,三番两次催婚的,直接叫秉笔掌刑打一顿。
太卢可愁死了,皇上若是无后,他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太祖太宗皇帝呀!
“太卢,各部的年帐已经在理了吗?”景熙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太卢一眼,牵回他的思绪。
“司礼监已经派人去说了。”
“驷江的盐税收得怎么样了?赵思良什么时候能回京?”
“赵大人还得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河西省的贪墨大案呢?”
“河西那边正在审着,镇抚司在那边监督着。”
“这么多事情没处理完,就别操心朕的婚事了,太卢。”
“是。”太卢哑口无言。
“落雪宫那边打扫干净了吗?”
“听圣上的吩咐,一直有人在打扫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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