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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凛这一桌人除了彭黎和王斌有点儿学霸之间的惺惺相惜外,剩下的都是曾经班级后排的吊车尾。
    普通阶层的普通人说话大大咧咧,谈得也都是以往年少无知的旧情分,大家嘻嘻哈哈地一下子就把彭黎身上自卑和紧张的气氛给消除了。
    李乾坤就是那几名仅剩的还在钢厂工作的同学,最近刚和女友分手,这会儿是下了白班只身前来,身上还没来得及换掉深蓝色的工作服。
    一直若有所思的隔着一桌子先起的凉菜看着江凛搂住彭黎肩膀的那只胳膊。
    昔日篮球少年也算纤细的骨骼荡然无存,只剩发福的啤酒肚和略微上移的发际线在苟延残喘,他和旁边的男同学再度碰一杯酒,一拍桌子是冲着江凛:“不是吧,当时方静说我还没在意,所以那天大停电,咱们四个一块儿去网吧逃课的时候,你俩就已经好上了?”
    江凛挑眉耸肩,那表情就是你说呢。
    李乾坤被秀一脸恩爱,想起方静又是长叹一声:“牛逼,你俩真是牛
    ΡO⒈⒏嚸℃OM逼。一谈谈了快七年还没分手?这是真要奔着结婚去了?”
    江凛和彭黎都是笑着卷起嘴角,可是异口里发出的可不是同声。
    “那肯定啊。”
    “真的不是。”
    这桌本来已经因为惊天秘密高涨的气氛又再度冷场,江凛侧脸还是在笑,可是指尖已经戳到她的下巴磕儿,一双半眯着的眼睛里正在毫不掩饰地迸射冷光:“说的什么?”
    王斌在旁边连忙打着圆场帮她添一杯可乐。
    彭黎紧张地端起来喝一口可乐,当然无意在众人现场将这个话题拿出来和他深聊,但又不想同学们对他有任何误会,只是轻声道:“是不是的嘛。”
    “我们没有一直谈到七年长期没有分手。”
    看到江凛眼中的不爽少一点,她才回过头同桌上的各位同学温柔地解释:“我们当时约好一起去上蓟大,但是我家里状况不是很好,就近上了一所专科。毕业后一直在我们芜州当地做电网柜员。”
    “后来正好有机会去江城,我们才重新决定在一起的。”
    “现在都还不到一个月,结婚这种大事,肯定是要边走边看的嘛。再说江凛这么优秀。”
    彭黎一番话说得很淡淡直白,但是所有人的内心都都略有感触。
    世界上所有的同学会一向如此:即便是再怎样想用旧情掩饰,也能看得出互相攀比的虚荣痕迹。再不然就是旧情复燃暂时逃离无聊生活的出口,一出了饭店大门,就有不少男女奔向酒店大门去寻找遗失已久的激情和青春。
    何况以彭黎的条件,傍上江凛这样一名优质的富二代男友,大多数人预料到的也都是仙人得道,鸡犬升天,彭黎大约也会端起了江家准儿媳的派头。
    拎着限量的奢侈品,口里大谈特谈婚约将至。
    但没人想到她会这么言无不尽,说的都是很朴实的家常。普通到就像每个人无可奈何的生活和故事。
    另一名自认为豪爽的女同学还笑着说:“芜州,我记得啊,你们那里是不是地名都很难念很难找啊。好像高考后第一次同学聚会吧,江凛还专门找到咱们以前老班,问她你老家地址到底在哪里,结果照着你父母填的学生档案,根本在地图都搜不到那个农村。”
    “也许填错了吧。”
    “哎呀你忘了,他爸妈当时不是想违反政策吗,哪敢填真的地址啊,假的也情有可原。”
    话题很快被大家聊成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旁边王斌笑着摇摇头,主动给江凛倒了一杯啤酒过去,挤眉弄眼道:“可以啊,你这恋爱谈得值。”
    绝对不是他以前鄙视的那种,只看他的钱的势利喜欢。
    热菜陆陆续续上桌,除了王斌同李乾坤,桌上开始跟彭黎聊天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有些人好奇她现在做什么工作,又有些人好奇他们有没有婚前同居,彭黎脾气很好,都一一回答到。
    一场酒席下来,她都忙到没吃几口,好像这桌的主场突然从江凛变成了她。所以更没有注意到对面“混的比较好”的那桌同学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如影随形的盯住她。
    临近分别时候,开始有不少人来窜桌敬酒,但是被敬酒最多的就是江凛和彭黎。
    每个人口里都说着:“恭喜啊江总。回头结婚可别忘了老同学。”甚至还有不少将名片直接塞到彭黎的帆布袋里。
    弄得好像不是同学聚会,而是他们两个的良辰吉日。
    彭黎一口没沾,全被江凛代劳,等到快要散场时候,他一个人已经被灌了快两件啤酒。
    他起身去解决三急,顺便将一张卡塞给王斌顺便拍拍他肩膀。
    王斌也喝了不少,还在后面惺忪双眼地嘟囔:“哎呀,你看你这人,不用不用,大家说好了A的啊。”
    彭黎哪儿能看不出江凛在她那番话后就跟自己话不是太多,已经先起身追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三楼的卫生间爆满,两人只有再度下楼走到二楼冷冷清清的走廊尽头。
    男卫生间里没人,彭黎担心他的状况,简直不知道那么多啤酒他是怎么装进肚子,跟进去的时候手还去摸他衣服下的肚皮问:“有没有很难受。”
    不过他小腹并没有她想象中凸起,仍然是排列着很整齐的腹肌。
    江凛捏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答非所问,“我记得在一起时我好像说的是竞争上岗,不是竞争下岗吧?”
    彭黎被他说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干脆放掉这个话题,单手撑着她旁边的白瓷砖带着酒气贴过来问她:“截止明天,十一还有四天假期,你打算怎么过?跟我回我家见父母还是我跟你回家见父母?”
    才一个月而已,何况彭黎压根没打算结婚,但这话题今天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
    彭黎表情还是蛮讨好,但是声音很坚定:“都不好吧,我觉得真得太早了。我们还是先相处看看,说不定过几年有人改变心意,到时候不会牵扯太多。”
    江凛一脸看戏的讽刺,大概早料到会逼问出这种结果。
    来回的飞机票她坚持要付自己那份,他送她的包,她连包装都没拆就放回衣柜。事事算的这么清楚,不就是为了在这儿等他呢吗?
    他鼻尖抵着她的望进她眼里,胸腔很胀,但还是控制情绪很吊儿郎当地问她:“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彭黎?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有人,谁啊?你到底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你怕见到他们我能理解,怕他们知道我们后会谈起当年那件事?放心,我工作后经手的第一个项目盈利都多出这些不少,有债也早替你还清了。”
    他手指比划着拳头代表十万,再度开口:“你怕我见到你父母我也能理解,怕他们丑态百出让我会生出轻贱你的心思?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那点儿事情又值得一提吗?无外乎就是个钱,我缺吗?”
    “我会不会改变心意你真的不了解?我……”话越往下说越说不下去,江凛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
    爱与不爱这种事难道用心体会还不够明显,还要让他怎么解释?
    恨不得刨开自己的心给她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有没有轻贱两个字。
    彭黎对于他的咄咄逼人显得很平静,好像是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再退缩。
    她一直抬头在看他的眼睛,看他的无奈和忧伤,看他流露的爱意。可是这次她没有隐瞒自己,她只是轻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说:“可你想过我的心意吗?江凛,我也想给你最好的。”
    “我不想给你任何属于我的麻烦,我也不想你去为了我撑起家里的压力,你想过吗?我也很爱很爱你,我舍不得他们去为难你。”
    请问各位小可爱们有没有嗅到完结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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