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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的活动在下午五点结束,一个举高高已经让廖美清有些心生叛变,上车时她主动爬到后座,扒着副驾驶的座位好奇的打量上面的两个纸袋。
    溜一眼江凛侧脸凑近乎地问:“叔叔你也喜欢购物吗?我妈妈也喜欢。”
    江凛要送的礼物提前被戳穿,清了清嗓子伸手将纸袋临到后面,目视前方不大自在道:“送你小姨的生日礼物。”
    “哇
    ΡO⒈⒏嚸℃OM。小姨,快打开看看,这两个牌子我认识,好贵的!上次在这家店,妈就把信用卡都刷爆。”
    彭黎在后面没出声,可在廖美清的兴奋下只有拆开包装,一只爱马仕的拼色herbag,一只channel链条托特,她还在愣神这两只包要花掉她几个月的工资。
    廖美清深得彭代娣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套心得:男人如果愿意给女人花钱,不一定是因为他爱她,但是如果不舍得花钱,那一定是不爱她。
    所以此刻已经十分满意地探头过去用小手拍拍江凛胳膊打商量:“如果你跟小姨结婚,小姨是不是就可以搬到你家去住啦?这样我们是不是就成邻居啦?”
    “晚上还让小姨给我讲睡前故事,说话算数哦。”
    江凛听后眉眼都软下来,回手跟她勾一勾小指约定:“成啊,一言为定。”
    “饿吗?要不要去森林公园吃牛骨仔,还能坐船看好多白鹭?”
    这边廖美清已经用一个指头把小姨卖掉,可是小姨本人只是将固定防尘纸的贴画小心翼翼的再度重新粘回去,将两只包物归原位后有些抱歉地摸着美清的头发:“今晚不是约好了和妈妈一起吃饭?妈妈逛完街肯定很累,需要美清爱的抱抱。”
    小朋友在游船看鸟和妈妈之间艰难抉择了一会儿,还是和江凛道:“叔叔今晚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小姨,晚上我们吃什么?妈已经逛完街吗?”
    彭黎低头掏出手机给二姐打个电话,不过接电话的是廖易城,说他们已经回家。还麻烦她把廖美清带回家照顾一下彭代娣的不安心情。
    余下车程廖美清还在跟江凛聊些有的没的,差不多要把人家家底挖清,江凛都再三解释过自己没有什么别的女友,更不认识什么疯狂的阿姨,这才被小朋友勉强放过。
    车子驶向小区地下,廖美清先跑去按电梯,江凛则在后备箱里拎自己行李,彭黎一边帮他搭把手,一边小心问他:“可能家里气氛不好,要不然我就说你长途飞机累了,先回家休息?晚上我去找你。”
    江凛单手就拎下自己行李,又帮她把两只包从后排拎下来套在拉杆上,一脸无所畏惧地问:“我不累啊,受到邀请怎么能不去。我才和小东西建立的珍贵友谊。包你不喜欢?太老气?不然我再换几款?”
    江凛说着已经解锁手机,准备求助下姚助理现在女孩子喜欢的流行款式,彭黎已经按下他的手腕。
    路上她用手机查过两只包的价格,心中蛮苦恼,但还要装作很开心地讲:“不是不喜欢,就是太贵重。感觉这种包背起来好有压力。我还是挺喜欢我的帆布袋的,以后不用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真的,我背几十块钱的东西也很开心的。”
    美清已经按开了电梯,江凛腾出一只手挡住开关键让两小只进去,才拖着行李进去伸了伸懒腰用一贯不大在意又懒洋洋的音色讲:“哪里贵重啊,回头结婚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不用有压力。”
    美清在旁边吐着舌头冲彭黎鬼笑,彭黎不好大谈特谈保护他的个人财产,只有呲牙跟着两人干笑两声。
    今晚廖家难得由廖易城掌勺,不过家常菜的花样很多,多一双筷子也没什么不妥。
    江凛先回家去放行李,五分钟后已经拎了两瓶茅台上门。
    彭黎去开门帮他找男士拖鞋,廖美清则还窝在主卧絮絮叨叨的向躺在床上的彭代娣讲今天一天在外面的趣事。
    彭代娣的眼睛正在用冰袋冷敷,听到她安排江凛和彭黎结婚的话语时,才挪掉挡住眼睛的冰袋,想了想问她:“美清,如果小姨结婚了就会生小孩的。到时候小姨可能没很多时间给美清讲故事了……也许要分掉你的一半时间。”
    “小孩?”美清打断,随后又紧张兮兮问她:“那小姨生妹妹还是弟弟?”
    彭代娣紧张地清了一下喉咙,其实哪里是在说小妹,根本是在为自己怎么向女儿解释犯愁,“有区别吗?”
    廖美清立刻站直身子,伸出手指比划:“当然啦。如果是妹妹就很好,小姨没时间我可以和妹妹一起玩儿啊。一起画画一起看故事,我还可以给妹妹梳头发换裙子。”
    彭代娣脸上恢复一点颜色,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弟弟也很好啊,到时候弟弟就是美清的保护神,可以替美清拎包跑腿,还可以赶走你讨厌的男生。”
    廖美清目前唯一讨厌的男生就是隔壁的预备小姨夫,但现在也不怎么讨厌了,眼睛转了转又爬上床窝进彭代娣怀里,装小大人道:“那我觉得弟弟也很好。”
    下一句又没了正行,“去植物园的时候我可以骑在他肩膀上看大熊猫。”
    外面三个人摆好晚餐,廖易城才进屋去请老佛爷下床。
    早上哭哭啼啼掏了半天的心窝子,好不容易决定留下这个跟他们有缘分的孩子,现在连走路廖易城都恨不得把她背起来让她省力。
    饭桌上江凛自觉为姐夫添酒,还不住夸奖姐夫手艺高强。
    两个男人几杯酒下肚已经聊的不亦乐乎,这边彭黎则照顾彭代娣吃饭,不停给她用公筷去夹些蛋肉海鲜,惹得彭代娣不停挡住自己饭碗,冲她低吼:“是养猪还是静养?我可不想身材走形,你不知道当时怀了她之后我运动节食了多久。”
    大人的饭桌上没什么小孩子能聊的事情,尤其是来了江凛,彭黎难免也忽略一点廖美清,不过廖美清不是很伤心,反倒是吃好后乖乖地放了自己的碗筷进水池,又跑来在小姨耳边悄悄说:“我想过了,还是妹妹比较好,小姨加油。”
    之后自己跑到客厅地毯,拆了一包乐高,按开电视自娱自乐。
    没有小朋友在场,四个大人说话放松不少,原来廖易城并不是最后一个知道彭黎和江凛事情的知情人,而是在那天彭黎晚归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她脖子上一块暧昧的红痕。
    他再度跟江凛碰一杯,回头冲妻子温温地讲:“总不可能是和你在一起搞出来的,撒谎也要选个演技强的队友吧?”
    至于第一个孩子意外小产的事情,根本在产下美清后,就被廖易城从护士口里套出话头。谁能想到,他有多能沉得住气,这些年照顾她的情绪,竟然从来没有表露过半分。
    彭代娣撇嘴,彭黎则将三指举过头顶,“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什么都逃不过姐夫的眼睛。下次直接来向您报告。”
    廖易城则回头向妻子道:“咱闺女说的没错,你啊,就是总把人想得太坏。知根知底这么多年,我会怎么想你还不清楚。除了心疼你遭罪,我还能有什么心思?”
    话题绕到知根知底,难免会畅想以前在厂镇相遇的时候,季节同样是秋天,更让人勾起对缘分的感叹。
    当年四个人在厂镇相遇,如今竟然在江城再度聚头。
    江凛毕竟在二姐家做客,即便是微醺也装得极为正经,只是手掌在桌下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捏了彭黎的手指在腿上把玩,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同她讲:“一周前王斌还
    ΡO⒈⒏嚸℃OM跟我说,咱们以前的高中部三号就要拆迁了。想想也真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厂镇靠着六十年代全国几个大型钢铁厂的建立而繁荣起来,也在五十年后时代变迁,重工业繁华落尽的时候渐渐荒芜。
    尤其是这五六年来,岗位缺少,年轻的劳动力逐渐外流。
    三年前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适龄儿童要去读钢铁小学,随着今年最后一批创新低人数的高考生的离开,老旧的高中部也在今年八月正式停办。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当初都同学们没有提出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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