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回来一次,她确实期待很久了。”
季景深沉默,他想起了上一次,看见随曦送爸爸走后,一个人蹲在路边哭到颤抖。
那这次呢?
从随曦家出来,季景深回到家,客厅里只有季秉舸一人,他走向自己房间,路至半途停下。
季秉舸问:“东西送到了吧?”
“嗯。”
“今天随曦她妈妈好像要回来,你碰到了吗?”
“没有。”季景深答完,思忖了下:“她妈妈没有回来,说是临时有工作,让同事带了礼物回来。”
闻声,季秉舸愣了愣,嘴边发出长长的叹息:“这孩子……”
季景深直觉伯父有话要说,折回在季秉舸对面坐下,屏息以听。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季秉舸默了很久,再开口,声音远的有些模糊。
“这孩子怪可怜的,她爸爸和妈妈当时是邻里介绍认识,也没怎么处,差不多合适就结了婚,一直没什么感情,婚后她爸爸查出来没法生育,所以这孩子是她妈妈试管生的。生了也不太管,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再陪在身边,都各自忙工作,一年半载才回来看她一次。”
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但真去回想,发现记忆又那么清楚。
“她妈妈上一次回来,好像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文茵也真是的,再怎么忙,怎么能疏忽孩子……”
余下的话季景深没有再听。
怪不得第一次在舞厅见到她,还有第二次带她和季律一道去超市,就觉得随曦不够活泼,说话做事经常像个小大人,和同她一样年纪还在撒娇期的女孩子不大一样。
过于懂事,也过于早熟。
父母的这段无感情婚姻,和忙碌的工作,到底是给孩子造成了影响,不可磨灭,且难以挽回。
那天之后,季景深没再看见过随曦,看季律最近难得用功的样子,大概猜到是快要期末考的原因。
离寒假结束还有三天,季景深在家预习课业,看累了便上/床躺一会儿,刚迷迷糊糊累积了些睡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他蹙眉,摸过手机。
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季景深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季律惶恐的哭声和语无lun次的话语,他听清了其中夹杂的一些字,有随曦的名字。
“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季律嚎哭地更大声:“刚刚体育课,曦曦被篮球砸到,她摔倒了,磕到台阶,头上留了好多血,小叔怎么办,我好害怕,曦曦不让我告诉nǎinǎi,我只能想到你……”
季景深霍地坐起,边拿车钥匙边往外走:“你们在哪里?”
“中心医院……”
额头上的血差不多止住,随曦靠在班主任怀里,头痛中好像听见什么伤口有些大什么需要缝针,她轻轻颤了颤,不敢睁开眼,怕泄露眼中的害怕。
用篮球砸到她的男生就在旁边,他母亲就在附近工地,眼下拎着他一顿教训。随曦头疼,无暇分心去听,满心满眼都想着等会儿要缝针。耶~
她怕疼,特别怕。
特意空了一张床,护士让随曦躺上去。随曦扶着床沿,很慢很慢地躺下。
看随曦这样子,季律愈发哭得不行,好像马上要缝针的是他一般,眼泪鼻涕糊作一团。
季景深便是这时候出现。
他走得很快,长腿迈大步子,几下就在她眼前站定,随曦没想到不让季律通知nǎinǎi,却让季景深来了,眼珠转了转,强打起精神。
“小叔。”
季景深大致看了下她的伤口,创口不大但有些深,需要缝针,眼角余光里护士已经准备好用品,他让开位置。
清创过后,护士给她打了局部麻醉的针,然后戳她脸颊问她疼不疼。随曦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但光想想一会儿额头上要被引针穿线,身体就僵硬地无法动弹,偏偏手指又在不受控制地抖,她怕被人发现,悄悄塞到背后,压在腰下。
她动作小,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但季景深是一直看着她的,当下就发现。
小姑娘显然是怕极了,可又不愿意让人担心,唯有把发抖的手藏至背后,季景深眸色软下,站在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