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废不了多少时间,他想了想,关上车门。
“走,上楼跟你nǎinǎi再说一次。”
随曦错愕抬眼,一瞬明白了季景深的用意,她破涕为笑,快步跟上。
跟nǎinǎi说过之后,季景深便带随曦下楼,驱车前往机场。
车窗外的人景不断在倒退,随曦双手握着安全带,欢喜之余想得更多的却是,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和爸爸说,时间来得及吗?如果来不及,她要说哪些?
还有……就算见到面了,她想说的话也都说完了,爸爸还是要走的,或许下次见面是一个月后、或许两个月后,甚至有可能又是半年……
这么一想,方才的那点欢喜消失殆尽,鼻尖和眼眶再次酸了起来,成串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落,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濡湿她的裤子。
那么安静的车内,季景深就算再专注开车,身边的小姑娘哭了也不可能听不到,前方正好是红灯,他缓缓踩下刹车跟车停稳,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随曦哭得很伤心,漆黑的瞳仁被水浸润,又湿又亮,她喃喃道了谢,可眼泪一点没停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季景深忽然就有些头痛。
家中的小辈,除了自己就是季律,季律是男孩子,哭得次数少得可怜,所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如果一个人哭个不停,还是个小姑娘,要怎么办……
想哄,无从下手,想问为什么哭,又chā不进去……
思索半晌无果,季景深觉得自己还是递递纸巾好了,手边的那包已经空了,他打开中央扶手箱拿出一包新的,不小心碰到散落在底下的五颜六色的糖果,他顿住,挑眉。
这种东西,想想也知道是季律丢下的,眼下倒是误打误撞恰好派上用场了,他摸了几颗出来,摊在掌心,移过去。
随曦抽噎着,模糊的视线里好像有什么摆在眼前,她低下头抹掉眼泪,再看去,那么多颗漂亮的糖果直直闯入眼里,她抽抽鼻子,疑惑侧目。
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季景深抽空看了她一眼,掌心轻轻晃了晃:“给你的。”
随曦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糖果,伸手接了过来。到底还是小孩子,对这种甜甜的好吃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她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谢谢小叔。”
草莓的味道在舌尖漫开,随曦盯着手里的糖,好奇猜测着每个颜色会是什么味,暂时将难过忘在脑后。
季景深看她不哭了,总算是舒了口气,也没想追问她哭得原因,就全神贯注看着右侧路况,趁空转弯拐上高架桥。
随着时间流逝,车子离机场愈来愈近,季景深想起件事,问随曦:“你爸爸的号码记不记得?”
“记得。”
他颔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调到拨号界面,让随曦报了号码,拨出去再把手机递过去。
“问问你爸爸在哪个航站楼,然后跟他说让他先不要进安检口,在大厅等一等。”
“好。”
等了片刻电话才接通,随曦完全没等对方开口,迫不及待地叫了爸爸。
随佫刚换好登机牌,听见女儿软软的声音还不敢相信地把手机拿到耳边看了看,见是陌生号码,他怀疑:“曦曦?”
“是我,爸爸。”随曦握紧手机,把季景深jiāo代给她的话一言不差地转述给随佫,在听到冗长沉默后随佫无奈的回应后,她弯起嘴角,高兴地眼角眉梢都亮了起来。
说好待会儿见,随曦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季景深,静静等待。
停好车,两人乘电梯上楼,季景深对这里熟悉,几下就带着随曦找到随佫。
眼前父女俩拥抱着在说话,季景深后退几步,环顾四周寻了个座位坐着闭目等待。
约摸十几分钟后,季景深听见随曦在叫自己,他睁开眼,面前的小姑娘大概是又哭过鼻子了,眼角鼻尖都红红的:“说好了?”
随曦嗯声:“爸爸已经进去了。”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谢谢小叔。”
虽然爸爸还是走了,她依然觉得很难过,但多见了一次面多说了一会儿话,就像是向上天偷来的一次机会,想起来还是满足的。
季景深站起身,领着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