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如何,我都想为她做点什么。”
“珍娘喜欢她的丈夫,那么,我就让他陪珍娘一起死。”
“这样到了下面,我有哥哥,珍娘也有她爱的人,我们一家人,一个人都不少。”
“他想救他的意中人,我想为我的女儿做点事,各取所需,彼此都圆满,所以,这真是个好买卖,对吧哥哥?”
她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得意地说着她和方朝清的jiāo易,似乎也为在场的众人说明了方才剧变发生的原因。
阿圆目眦yu裂,捡起一把刀就要砍过来,然后被高琰让人拦住了。
而那一直蠕动着向前爬,仿佛全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崔珍娘,也蓦地停止了动作,艰难地、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崔晚。
她的脸被泪水和泥土——或许还有鼻涕——糊住,全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似乎愣愣地看了一眼崔晚。
然而只是一眼,然后便又转过头,继续拼命地往前爬。
但只这一眼,便让崔晚欢喜地绽开笑容。
“哥哥你看,珍娘回头看我了!”
但崔相已经无法回答她了。
他胸前和口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少,因为已经无血可流,他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空茫茫地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像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
崔晚仿佛没有看见他生命的飞速流逝,只甜蜜又愉快地笑着,以指做梳温柔地梳理着他已经斑白的发,目光爱怜地拂过他眼角长了细纹的面容,脑中想起的,却是多年前,他白衣翩翩的少年模样。
她的哥哥啊,她最优秀最完美,谁也比不上的哥哥啊,她和他一同来到这世上,一同长大,幼时同寝同卧,长大琴瑟相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他们有着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头脑,她曾经以为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她曾以为他会如她爱他般地爱她。
所以她任xing地越过界线,无视lun理纲常,主动引诱了自己的哥哥。
而他没有拒绝。
她那严于律己的哥哥,她那事事苛求完美的哥哥,她那从不亲近任何姑娘,貌美如花或丑若嫫母在他眼中都不过一堆血肉的哥哥,却偏偏受了她的诱惑,为她犯了禁忌,为她犯下不容于世的罪恶。
所以,她以为他跟她一样。
可是,不一样啊,怎么会一样呢。
崔晚看着仍在拼命蠕动的崔珍娘,脸上仍带着笑,眼神却逐渐苍凉起来。
“哥哥你看,连我这样的坏女人,临死了也会有几分真心,也会想着为女儿做点事。”
“可是哥哥,”她俯下身,紧贴在已经神识涣散的崔相耳边,“你的真心呢?”
“但凡你用一分真心爱我,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哥哥,你对我太残忍了。”她眼神越发悲哀地看着他,“对我那么好,让我以为你爱我。”
“对生下来便残缺丑陋的珍娘那么好,让我以为你真心爱着我们的孩子。”
“若是让我一辈子都这么以为多好。”
“却又让我发现,你接受我,只是因为我最像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倒影。”
“你不嫌弃珍娘,只是因为她是你没有拒绝我的后果,否认她,便是承认你犯了错,那是自认完美的你决不允许的。”
“你不爱我,也不爱珍娘,更不爱那个从头到尾被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耍地团团转,最后还为你们送死的可怜的张氏。”
“哥哥,哥哥啊……”
她脸上甜蜜的笑终于全部隐匿不见,反而只剩了满脸的苦涩,一声声唤着他。
“哥哥。”
“你爱的,从来……唔……都……只有……你……自己……啊……”
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地隐没在喉咙里,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的身体便也轰然倒在了崔相身上,倒下的姿势正好与崔相脖颈jiāo缠,宛如jiāo颈的鸳鸯。
周围的人这时才发现,一抹刀尖穿透了她骨瘦如柴的胸膛,从后背透体而出。
而崔相,也已经完全地闭上了双眼。
——
崔相那边的动静,以及高琰做了什么,甄珠全然不知。
她只是俯下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