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稍作歇息,到头来还是匆忙上路。
“她们那样说公主,公主!”袖椿的眼睛更红了。
尉迟卿岿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袖椿急了,竟大胆起来,扯着尉迟卿衣袖又开始嘟囔:“公主,公主以前可是……”
尉迟卿的身体陡然耸了起来,死死盯着袖椿说道:“难道我不是吗?难道我……”
说到最后一个字,尉迟卿竟然笑了出来。
只是,那笑太惨淡了……
袖椿才看到,尉迟卿的眼睛里沁出了泪花,嘴唇有丝缕血迹渗出。
一时间,马车里陷入了沉默。
尉迟卿缓缓闭上眼睛,周遭的所有一阵死寂。
在马车上荒唐的是自己,去春楼的也是自己,做的时候是自己愿意,这会儿在难受什么。
可还是疼,针扎一样的疼。
她的人生,从及笄那年就分成了两半,玉叶金柯的盒子里打开,里面全腐烂了。
她梦见了父皇,母妃,甚至在掖庭被其他姊妹欺负的肿青的小尉迟穹,那么长的梦,却一次都没有梦到秦郁。
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晚递给她花灯的秦郁,那晚隔着许多许多谜联和她对诗的秦郁,那晚柔声安慰她的秦郁,是她病了的一个幻象。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那个温柔的声音,她找到了,可好像永远也失去了。
“娘……”尉迟卿在睡梦里呢喃,仔细看去,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流下来,又一瞬间流入发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跌进了一个怀抱,温暖的,坚硬的怀抱,怀抱散发着她爱的艾草的清香,她贪婪的吸了吸,又沉沉睡去了。
秦郁看着尉迟卿阖在一起的眼睛,睫毛细密弯曲,上面还挂着泪珠。
她躺在自己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脸上细小柔软的浅色绒毛被透过马车帘帐潜进来的阳光照的微微发亮,仿佛是个才刚刚长开的孩子。
若不是袖椿告诉,他也不知在那酒楼里发生了何事。
尉迟卿,她要为他不伦的兄长做到什么份上呢?
这样想着,秦郁却伸出手摸了摸尉迟卿因为睡意微红的脸庞,娇嫩的脸似刚剥壳的鸡蛋,任谁一捏都就碎了。
“殿下,到……州了。”
有谁在说话,声音虚虚实实听不清,可是那声音好熟悉,听到声音,好像自己抓到了什么。
马车停下,颠簸了一下,尉迟卿才彻底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眼前骤然出现秦郁俊秀的脸,每个细节都被放大。
尉迟卿扭了扭身体,才发现她被秦郁抱在怀里。
她慌乱地起身离开,呆呆地看着对方。
秦郁忽而淡淡地笑了一下,尉迟卿顿觉得脸庞滚烫。
“到幽州了吗?”
“到家了。”
袖椿打开车门,青色石头堆砌起来的简朴的“秦宅”,赫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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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尉迟穹和秦郁的关系,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相当于康熙和李光地的关系,但是尉迟穹接手的状况特别差,而且最主要这俩人都各怀心思,对对方完全不信任,但前期又必须合作,最终,卿卿就成了牺牲品。
啊……
这章写的蛮有感觉,自己有点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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