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姐,你是如何待我?凤清婉,我是嫡,你是庶,我是妻,你是妾,再想以长姐自居,你不配!”
“凤举,你……”
凤清婉被戳中了痛处,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说什么,凤举冰棱似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刮过,落向了yin影处。
“檀郎!”
这独属于她的昵称,被她叫得格外温柔缱绻,可眼底浓浓的痛楚却是无论如何都化不开。
“从前也不是没有人污蔑阿举du害皇嗣,可你从来都是相信我的,你说过会永远相信我,为什么这一次……你就不信了?”
哀怨的尾音中,滚烫的泪珠也滑出了眼眶。
明明说过会永远相信她的,可为什么就不信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章 十四年深
晋帝缓缓从yin影中走了出来,依旧是记忆中那样俊美,俊美得宛若天边的朗朗皓月。
可在这一刻,当龙袍上的金线晃花了眼睛,凤举赫然发现,有些东西变了。
曾经温柔明朗如月光的檀郎,脸上的冷漠,眼中的yin鸷,竟是那样的陌生。
晋帝踩着血泊,用脚尖抬起了她的下颏,“皇后,你们凤家风头太盛了!朕每每看到你的父亲,便觉身下的御座在颤动。”
答非所问,可背后的事实却明显得叫人心寒。
功高震主,呵!
凤举凄楚地笑着,泪水不断地流淌,“就算你忌惮凤家,忌惮我父亲,可我呢?我腹中的孩儿呢?檀郎!”
她拼尽力气叫着他,似在控诉,又似不甘心地想喊醒他,“难道我会害你吗?我腹中的孩儿会害你吗?”
她近乎崩溃的嘶喊让晋帝眉峰一紧,一脚把她踹开,额头重重地磕到桌角上,鲜血瞬间漫过了眼帘,加上那一头蓬发,整个人在昏暗的烛火中分外可怖。
泪水融着血模糊了视线,凤举毫不在意地爬起来,仍旧直勾勾地望着那绝情的男人。
“檀郎,阿举十四岁见到你,便倾心相许,你说等我及笄了便来娶我。为了嫁你为fu,我向宗伯们下跪磕头,与母亲决裂成仇,把自己折腾掉了半条命。”
“我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到了十五及笄,你可还记得你向我许诺过什么?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呵护我,我信了。”
“你跟我说你出身不好,需另纳世家女稳固地位以自保,我虽然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愿,可我不想看你仰人鼻息,郁郁不得志,所以我没有反对。”
“为了帮你争得时间,我入敌军营为质,被人像畜生一样牵着走。”
“你征战中了du箭,太医说要凤肉为引,于是我割了自己的肉,在病榻前守了你整整七天七夜……”
从初见至今,已经有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啊!可以发生多少事?就算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总也该焐热了吧?
“够了!”晋帝已经不耐烦了。
“噼啪”一声,烛花zhà开了。
凤举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染血的泪目陡然从回忆的朦胧中拽回,“我一向体弱,太医说我难以有孕,若执意为之,可能有xing命之忧,但我总觉愧对于你,无论如何都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檀郎,你知道我在得知自己有孕后有多欢喜么?我终于能为你生一个孩子了!我满心想着等你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想着你知道后会如何欢喜,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也许你会比我更高兴。想着等这个孩子出生,长大,喊你父皇,叫我母后,那该有多幸福?”
她殷殷地望着他,哭着,说着,笑着,忽然,伸手去掬地上的血,将染得血淋淋的双手摊向她最爱的檀郎,她孩儿的父皇。
“檀郎,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说着,她身体猛地向前扑去,抓扯住晋帝的前摆疯了似的又哭又喊。
“你怎么能让他们伤害我们的孩儿?你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对我?
十四年的感情啊!十四年!
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