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强的尸体只挖出来上半身的三分之一,可就是这三分之一足以震慑全场。槐树粗大发白的根茎似庞大的蜘蛛网将他的脸牢牢兜了起来,仿佛槐树就应该生长在赵强的头上。
死寂的空地中传来众人咚咚心跳声和拼命吞下唾yè的声音,村书记掌握大局道:“这槐树,砍了吧。”
不然赵强的尸体没办法拖出来火葬。埋了近二十多年,赵家的二位当家也早已逝去,现在也只剩下赵家小闺女赵琴了,也就是赵强的妹子。赵琴嫁到别村,家里人都没了,赵琴在别村七八年也没回来一趟。
赵强总归要安眠于土,村书记也不知道赵琴的电话,他叫上一旁瘦高的形似面条的男人说道:“小殷,你去隔壁村叫叫赵琴,给她说,她哥已经找回来了。这都二十多年了,也该处理后事,谁知赵强现在投胎了还是成了孤魂野鬼的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村书记叹了口气,村里人还是迷信的,户户门前都贴着镇宅驱邪的画像,门下放枚五帝钱保平安。村里办什么事都会先请位大师算算吉凶之兆。
面条男应了一声,打算骑着毛驴过去,顺便能将赵强的妹子带回来。
这时,从东边跑来一个矮个男人,他快步冲过来吆喝道:“周,周,周大师准备做法了。”
一说起来周大师做法,村书记以及在站的村民都急了。村书记摆手,却没回头,脚步不停的快步走,“大师做法,得助周大师信仰之力才能保村里人一命。”
这是什么说法?
枕鸢紧跟村书记的步伐,一行人跟着他往前赶。
远处在一所村庄前,门附近站的全是人,就连窗户也是围得水泄不通。各个村民伸着脑袋、踮起脚尖往门里面看。
屋内,孙志刚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抖成一团,任凭谁安抚也没有用。他喃喃道:“有死人,死人。就在槐树下,你们快去,快去救他。”
周文博身穿黑色中山装,倒八胡,看起来像是个日本人,唯一与外观不同的是周文博的手指头上戴着一个尖锐的环戒,勒的中指最底处比其他关节小了两圈。
一旁看着的村民脚步微动,想要看的更仔细。周文博走上前听得孙志刚轻声低喃,焦急恐惧的语气,将坐在床上安慰大儿子的孙老一手将其拎了出去,随后掀开孙志刚盖着的棉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孙志刚抱着头,双腿微微蜷起,原本黑暗的世界倏然变得光亮照人。被子掀开的同时,一股凉气扑向孙志刚,孙志刚猛地睁开双眼感受到周围挤挤嚷嚷,散发着恶寒的鬼气。
霎地,孙志刚滚到墙角,身子都成了筛子,哀求道:“救命,鬼,鬼......”
周文博三角眼聚着寒意凶狠的光,八字胡子随着一声冷笑上翘。他身前身后,乃至头顶、脖子处都挂着惨不忍睹的恶鬼。
孙志刚长得人高马大,这时候却弱小的缩在床上,抖得床咯吱咯吱发出木块震动的声响。他面对着墙,背对一众村民,准确的说是背对那个全身上下爬满鬼魂的周文博。
孙老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干涸的如树皮,颤巍巍的想要拂在儿子的头发,却被周文博一巴掌拍下。周文博冷声道:“孽畜,还不赶快从宿主身上滚出来!”
这话一起,气氛瞬间低到冷点,村里的人迷信,自然知道周文博说的话是何意。这孙志刚是被鬼上身了。
孙志刚胡言乱语,瞠目圆睁,猛地翻过身来警惕的望了周文博一眼,却在对众鬼魂对视的目光下瞬间崩溃,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木条从床上跪下来指着周文博。
村民哄然一片,周大师可是黄婶介绍来的,黄婶在他们村威严堪比村书记。只因黄婶是个传奇人物,村里人发癔症、魂丢了、甚至诈尸都被黄婶分分钟解决掉。这下,孙志刚拿着木条对上黄婶请来的周大师,那岂不是挂了黄婶的面子?
众人齐刷刷的伸出手,想要将孙志刚手里的武器夺走。孙老生怕周大师生气,他颔首低眉,紧张的话也说不完整,虔诚道:“周大师,我,我儿子羊癫疯犯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