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本以为宗政烈这就算是跟我彻底的和好了。
没成想,回到云园之后,这家伙却史无前例的跟我闹起了冷战。
宗政先生的冷战,杀伤力很强。
明明我们共处一室,明明我们相距不远,可他硬是能做到将我视作空气,并且淡然自若,一丁点不适感都没有。
我没本事,参不透他那境界,只得在心里生闷气。
可碍于理亏,我又不能朝他发火,只得把所有的脾气都撒在了别的地儿。
比如一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了他的合同上。
又比如吃饭的时候故意抢他爱吃的菜吃。
又比如在他给几个孩子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恶意插话,把故事的走向带歪。
等等等等……
可不论我如何想着法子给他添麻烦、捣乱、惹他生气,他都能不为所动的保持着他那副淡漠冰冷的模样,甚至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一个。
终于,我忍无可忍,爆发了。
这天晚上,我在宗政烈洗完澡出来,准备上床的时候,主动将我的枕头抱在了怀里,又抱了一床被子,搬出了主卧,决定以分居作为最后的抗议。
迈着极为缓慢的步子,我故意拖着时间等待着宗政烈的挽留。
可直到我挪到主卧的门外,他都没吭一声,反而打开了吹风机,嗡嗡嗡的吹干头发,便走到了门口,啪的一声关上了灯。
再然后,就毫不留情面的关上了门。
关门带起的风吹的我头发动了动,我后背发僵,终于颓败的垮下了肩膀,红了眼睛。
让佣人给收拾出一间客房来,我躺在床上,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
晚上我刻意没锁门,甚至还把门拉开个门缝,想看看宗政烈晚上会不会偷偷的来瞧瞧我。
谁知我干瞪眼了一晚上,都没有瞧见半个人影。
失望的情绪越攒越浓,我回想起宗政烈曾经对我的宠爱,再对比现在,心里就好像塞满了没熟的青杏,又酸又苦。
第二天一大早,我担心宗政烈起床会经过我的房门看到我故意不关房门的囧样,便早早的起床反锁上了房门。
整整一早上,只有孩子们上来叫过我吃早饭,跟我道过别,哪怕我没有下去吃早饭,宗政烈都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就好像,昨晚我闹得那场别扭,就是我的独角戏一样。
站在客房的窗户前,我目送着宗政烈乘车离开,望着他的车渐渐的走远,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出了声。
呆呆的在卧室里坐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严司翰来云园找我商谈D&L并入严氏集团的事情。
见到我,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难看。
皱着眉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严司翰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有些担忧道:“小可爱,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就是这么一句很平常的问候,却如同炸开堤坝的炸药,一下子就令我的泪腺失了控。
我耷拉着头坐在沙发里,眼泪啪嗒啪嗒就又掉了下来。
严司翰一瞧,更急了,连忙起身蹲在我身前,放柔了声音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你别哭。”
“我,我觉得……宗政烈,宗政烈,我觉得宗政烈不爱我了。”
将多日以来的怀疑说出口,我顿时有些崩溃。
哽咽的将回国这段时间宗政烈对待我的态度跟严司翰说了一遍,我委屈道:“这么久了,他不仅不理我,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复婚的事儿,你说,他这不就是摆明了在逼我主动提出分手吗?”
本以为严司翰听完之后定会义愤填膺的陪我一起谴责宗政烈,谁知他听完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
看着他艰难憋笑的样子,我泪眼朦胧的叱他:“你笑什么?”
“小可爱,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少根筋。”
严司翰无奈摇头:“他这哪里是在逼你提分手,这分明是在逼着你讨好他。”
“况且你们根本就没离婚,复什么婚,傻丫头!”
没、没、没离婚?
我眼睛一瞪,充满了不可置信。
离婚协议书是我们俩亲自签下的,离婚证上的钢印也是真的,怎么到了严司翰这儿,反而变成没离婚了?
似是看出了我的满腹疑惑,严司翰抬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坐在我身侧的沙发上道:“你可知道这离婚证,是谁给你们办的?”
我摇头。
“这离婚证啊,是宗政烈那个老谋深算的堂哥给你们办的。”
“你的意思是他造假?”
“是这么个意思,这家伙手段超绝,当初硬是把宗政烈也给蒙骗了过去,就为了逼着他主动回宗政家。”
严司翰的话,着实惊了一跳。
我眉头狠皱,脑海里一瞬间便浮起了宗政丞那张阴冷的毒蛇脸。
思忖了一下,我推测道:“莫非……我去见严修这事儿,是他设下的一个计?”
严司翰轻笑:“何止,据我推测,早在送孩子们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布这个局了,否则,他才刚去美国,怎么联系上的严修?”
“你是说,宗政丞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严荣欢了?”
“极有可能,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在美国的种种动向,并且在我的秘密基地跟我洽谈合作。”
严司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是在跟他合作之后,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我在国内藏着三宝的地方,将三宝秘密转回了宗政家,交给了宗政烈。”
“宗政烈知你是因孩子才被迫委身于严家,又收到了你故意涂改过几个字的来信,便更加确定了你的处境,便跟宗政丞联手演了一出好戏,让严荣欢信了真,全身心的投入那个项目,这才为我争取到了暗中转移严家资产,收买严家骨干的机会,否则以我一人之力,怕是不能这么快便让你毫发无损的脱身。”
听完严司翰的话,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后怕当中。
别的不说,光听严司翰这么跟我轻描淡写的描述,我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凶险,更何况他们三人曾经可是置身其中。
又跟严司翰聊了会儿,许是见我没什么心情谈工作,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他改天再来,便走了。
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我抬手拍了拍哭的发僵的脸蛋,忽然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干劲。
所谓对症下药,既然我已经明白了宗政烈跟我冷战的原因,那么接下来,我便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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