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收,等他们一代代传承,羽翼丰满,岂不是就能够自立为王,到时再让我的子孙去削番,动用的可就不止这点力气了。”
太皇太后见闫清气势昂扬,不容旁人置喙,心知她已无能为力,便叹气:“你要做什么,皇祖母当然不能阻拦。可是你为何要这么急呢,你才登基几年,就要将那些府司的兵都收回,那其他官员岂不是惶恐?你若要收权,何不再等几年,到时找个由头,也没有人敢质疑了。”
闫清心中当然有不得不急迫的理由,可他不能说出口,便道:“收了兵权,他们照样是府司,是皇亲国戚,世袭罔替,依旧能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意?”
太皇太后心中有许多话,可她也不能说出口。韵和公主怕的她当然知道,有了兵权才有底气,否则就跟纸老虎一样,皇帝随时可以动他们。
“朝政的事,你自己做主。”太皇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撑着桌子站起来。
闫清忙为她拿起拐杖,想扶着她走。老人家却挥挥手,拿过了拐杖自己走了。
林太后的丧事过后,闫清在宫中设宴,宴请那些远道而来的皇亲国戚。
本喝得浑浑噩噩,闫清才终于说出了收回兵权的话,话虽不那么直接,只说借用几年,可谁不明白,皇帝这是要收他们的权。
林语棠的夫君,霍世子当场酒醒了一半,跪下说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闫清却不许他出宫,让宫人扶着去歇息了。
韵和公主的两个儿子清醒得多,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说给家父书信一封,闫清准了。
一场宫宴在紧张的氛围中散了。
林语棠本在林家与林殷商议事情,林殷当年牵涉过太子闫梓的事,所以猜到了一些真相,林语棠就是为这事来的。
两人正商量着去哪找出闫梓生母的骸骨,宫里就有人来传话,说霍世子会在宫里住几日。
林殷脸色大变,立即对林语棠道:“你赶快带着孩子回南京。”
林语棠也明白了蹊跷,抱着孩子就回了驿站,准备趁夜逃回去。
可一出去就被十六卫的人拦住了,俞广如今是兵部尚书,十六卫的将军换成了段成。
段成让人围住了驿站,等宫里放人了,他们才会撤去。
以后的几日,随着辽东的兵符送来后,各个地方的兵符也陆续送来,闫清才将人放出宫去,这些人当然不肯在燕京逗留,仓皇离了京。
闫清这件事做得雷厉风行,不但震慑了朝野,也为自己招来了各方的敌人,闫清却不在意。
安始七年,太皇太后的身体开始不好了,太医院的人早就准备着,就连太皇太后的膳食都变成了yào膳。
秦珠贤每日去侍奉,闫清也时常去看望。老人家并不像身边的人那么担忧,反倒挺乐呵的,说她到了年纪,自然该走了。
闫梓快到十岁了,比同龄的孩子沉稳许多,也被王知深当作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将自己一生的学识都教导给他。
但差不多年纪的闫霖却让南朝王夫fu头痛不已,闫霖已经被林太后养得十分娇气,一点苦不肯吃,脾气也很大,时常对自己的母亲呼来喝去,当作nǎi嬷嬷一般。南朝王妃偷偷哭了好多次,南朝王哪里能容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不敬,将闫霖捆在桌角死命的打,闹得父子俩渐渐如仇人一般。
直到有一日,南朝王听见闫霖偷偷骂他“死瘸子”,南朝王差点崩溃,跑进宫来对闫清诉苦。
对此闫清也毫无办法,笑呵呵地劝着,南朝王气不过,便又去了宸王府发泄自己的怒气了。
安始八年年初,太皇太后一日半夜里起夜,过门槛的时候没踩稳,摔在了地上,将当年的腰伤摔得发作,连夜传了太医。
闫清与秦珠贤深夜赶来,见太皇太后已经闭了眼,闫清惊恐不已,提起太医的衣襟质问,太医才道是因为太皇太后太痛,所以才服用了麻yào。
闫清守在太皇太后身边,罢了第二日的早朝。直到太皇太后醒来,见到闫清就笑了:“真好,睁开眼就看见孙儿了。”
“您别说了。”闫清红了眼眶。他想起当年秋嬷嬷走前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