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穆芣苡的师父数道字辈,她就是弦字辈。
师兄得师父赐一个“歌”字,而她得一个“月”字,但就是这个“月”字,实际上也是由师兄代劳所赐。
她记得当时还曾问师兄弦歌为何会给她一个“月”字,师兄只答:月者,暗夜之光。
那时她并不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明白,她于他,是暗夜之中的一道亮光。然而他却不知道,他于她,是乍然重生后茫茫无措人生中的救赎。
重回十二岁,穆芣苡越来越惶惶不安,担心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只是一场梦,恐哪天一觉醒来一切都已化作泡影。毕竟曾经那二十多年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天知道她得知自己能再重来一次时有多庆幸。
所以,重生后在遇到他之前的那三个月,她甚至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虽然后来也常常不能安睡,但至少心是安的。
只是现在,这个能让她心安的人,却不在了。
似是感觉到她的悲伤,紫玉轻轻叹息一声,“芣苡……”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穆芣苡收回思绪,轻笑一下,“别担心,我没事。”他不在了又如何,总归这个世界里还有另一个他存在。
即使他再不记得她,即使他们之间晚了十年,只要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她就还有期盼。
他不记得她,自然也不会来寻她,没关系,他不来寻她,她去寻他就是。
就算他们的身份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只要她想,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不过终究是少了中间的那十年,这路走起来会更艰难些罢了。
“土包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闻声抬头,穆芣苡才发现已走到陵江市最乱的一条街,晚上的时候最是鱼龙混杂。但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四下店面大都关了门,看起来倒是有些冷清,突然出现几个人,尤为显眼。
这里太乱,这一年来穆芣苡上班宁愿绕道也不曾走过一次。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班?”那人又问,然后看到她手里抱着的纸箱,惊讶道:“你这是被辞退了?”
穆芣苡才好好的打量起她来,超短裙,肚脐装,一头染了不知几种颜色的头发和满脸的浓妆,想来是熬夜的关系,就算是这么浓的妆也遮不住她眼底的倦意。
这是穆芣苡小姑家唯一的女儿,叫严苓,和穆子衿一样二十岁,大学刚毕业正在待业,自上大学她就常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女。
此时在她身后还跟了几个差不多装扮的女生,皆是相互搀扶着,一看就知道是宿醉且彻夜未归。
穆芣苡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你就这样在这种地方待了一晚上?”
她略带严肃的神色,让严苓眼眸深处闪过一抹讶异。她有多久没见这个大表姐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好像有十年了吧。
自大表姐上初中,就很少和她再有jiāo谈,一门心思投在读书上不说,还将自己活得越来越土气沉闷。
“我怎么样要你管?倒是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人也敢从这里抄近道,是不想活了?”
盯着她手里抱着的纸箱,又看向她额头上包扎的伤口,“还有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被人扫地出门还被打了?”
尚不等穆芣苡说话,她又数落:“你也就这点本事,唯唯诺诺,被人欺负不知道还回去?”
穆芣苡看着她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淡淡挑了下眉,也不回答她的话,只说:“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就别总来鬼混。”
她测人运势的本领虽大不如从前,但要看出严苓近期会不会有什么大的磨难却不难。既然她近期不会出什么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其他的事且以后再说。
见她转身要走,严苓又喊:“你没听到我的话?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穆芣苡回头,“回去吧,脸上的妆都花成什么样了。”
严苓一听,立马掏出镜子照了照,脸上的妆果然花了不少,不由恼怒,等反应过来时穆芣苡已走远。
“算了,想找死就尽管去!”
身后几个女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