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也着实伤脑筋。
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孤只是前来问候一下,应该不介意吧?”
那他应该会被他哥削死。
冷风瑟瑟,荆思远一个人端立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来,突然后悔没听小太监的话,等半个时辰过后再来。
“等等,好像也没有什么声音啊?”
……莫非是,结束了?
想到这里,荆思远既像是松了口气也像是叹了口气,只见他chā着腰摇了摇头,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一般。
倏地,殿内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喊,嗓音微涩,似是带着哭腔:“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你呛到我了知道吗。”
然后就是他皇兄轻柔的声音:“嗯,下次注意,现在翻个身吧,正面还是反面?”
“我不懂啊,哪个比较不痛啊?”
“听说是反面。”
“那就反面。”
“可是我想看你的脸。”
“那就正面。”
“可是我又怕你会疼。”
……
荆思远:“……”
这一刻,荆思远的身形崩得僵硬,如同铁打不动的石像。
他吞了吞口水,心道来的果真不是时候,对此不由得伸手尴尬地挠了挠头。
堂堂太子如今像个蹒跚学步的稚儿,站都站不太稳,不知是该出声阻断还是该原路返回。
后者肯定是不行的,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皇兄好不容易才来,荆思远要是现在回去,荆无忧说不定很快就跑了。
当然,前者也是不行的,除非他想死。
想着想着,雪地里的荆思远满脸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红得似要滴血。他既不上前也不后退,就这样处于进退两难的状态。
雪花在触及到那滚热的脸颊,一触即化。
正在他兀自伤脑,殊不知此时此刻在殿内的真实情况与他想象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浴桶上空白雾滚滚,凤迟龄嘴角半勾,他浸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淡然地说着那令人羞赧不已的话。
他小声对正在为他用皂荚洗头的荆无忧道:“太子殿下果真不走。”
荆无忧替他揉肩的时候力气大得惊人,为他洗头的时候却舍不得用力,道:“我都说了,他看上去老老实实,实则好奇心盛着呢。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连个太子妃都还没定,身为兄长有责任开导开导他。”
顿了顿,他道:“不过话说回来,亏你能把嗓音把控得这么像。”
凤迟龄“啐”了一口,没理他。
荆无忧视线停滞在曲线优美的脊背上片刻,眸中dàng起几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周围温度骤然降低,如坠冰窟,荆无忧微微俯下身子,将薄唇凑在那莹莹如玉的耳垂边上,声音低沉且危险。
他呢喃着:“不会是……真的和谁做过此类事,才这么轻车熟路吧?”
第89章 眦睚
当凤迟龄眼神如刀地斜眼睨了他一眼, 无声地说了句“你去死”之后,荆无忧才有条不紊地直起腰,眯眼讪笑道:“说笑罢了,你这么冷淡,脾气又差,也不指望你……”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之传来的还有一道女子特有的尖细嗓音。
“大皇子殿下不好了,您带回来的那个人他——呃,太子殿下, 您也在这呢……”
咋呼的声音中道而止,凤迟龄似乎瞥见荆无忧的眸子沉了沉,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收敛。
门口的荆思远轻咳了一声,温声说道:“皇兄现在不方便见人, 你有什么事的话不如等之后再来吧。”
小宫女面有为难地说道:“这个,可是……”
荆思远道:“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那不妨同孤说。”
小宫女脸上的愁苦之色又加重几分,更为难了。正在无措之际,荆无忧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在寒气不会一下子刮进来地情况下, 沉着脸道:“你过来。”
凤迟龄疑惑地看着他,想着难道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能让他摆出这样的神情。
小宫女和荆思远在同一时间扭头看向荆无忧。前者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后者在看到对方衣着整齐, 只是领子微微松的打扮时,却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