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直到和岑昱住在一起之后,澜语才再没做过那个噩梦,但这并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噩梦从此远离了他,而是在他懵懂不觉之时,那个噩梦已经从幻境变成了现实,那个要他xing命的鬼,真的从梦里来到了他的身边!
而他还懵懂不知,还把那索命的厉鬼,当成最推心置腹、同生同死、天赐的人!
而且,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跟岑昱说了多少遍,答应了他多少遍,要跟他在一起,永无分离。
和鬼约好的事呢不能反悔,这是澜语很小的时候,外公常常跟他说的一句话。
他头痛yu裂,眩晕不已,几乎站不住,好像不知不觉之间,身上所有的力气、精神,都在一点一点、莫名其妙的流失。
一阵一阵半梦半醒的恍惚中,他又想起了外公这句话。
是的,和鬼约好的事,就不能反悔。
澜语感觉到手腕上的剧痛,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低头,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正从手腕涌出,落到手下的水里,他的意识模糊了,神志慢慢眩晕,眼前也开始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鬼屋的浴室,原来,他现在是在这个地方。
甘澜语,终于想起来了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
你们有没有听过有一种说法?
人死的时候,他一生的过往,生平所有琐碎的细节都会在他面前一幕幕重演,而且,连比例都是一比一的。
也就是说,可能你以为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在吃零食,在刷剧,或者在看小说,但实际上,你已经死了,现在你所经历的,都是你在死前的回忆而已。
澜语想了起来。
原来从他接到温和那个电话,到他在安蕾家的楼上遇到岑昱,到他们几次出生入死,再在在这栋鬼宅发现岑昱的身份,原来,都是他在死前的走马灯。
所有一切,都是死前一比一比例的回忆。
而他现在其实已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自己割开,伤口那么的深,丝丝缕缕的鲜血在水里散开,将水一点点的慢慢的染成了鲜妍的红。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做到。”他说。
那意思就是说,既然你想要这条命,我就可以把这条命给你,但是,我就连死后都绝不跟你再扯上一点联系。
无论如何,对这样的欺骗和背叛,他的答案都是不原谅。
绝不原谅。
“甘澜语?!”岑昱大惊失色,喝道:“你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他脸上一派冷漠,却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岑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想让你——”
“你以为现在我会相信这些?”澜语手上都是血,已经连那刀子都有点握不住了,看着岑昱,讽刺的说。
“你扪心自问,岑昱,你哪怕有那么一次,有想过对我说出真相吗?”
是啊,多讽刺。
现在想起来,岑昱从头开始就一直在骗他,在把他耍的团团转,而他也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从来没谈过恋爱,根本看不破人家的花言巧语逢场作戏,还傻傻的掏心掏肺出去,现在想想,他和岑昱说过的那些什么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多么荒唐,恐怕人家就在心里冷冷的笑他,而他就像一个丑角,浑然不知!
他低头看着手掌,看着浸满鲜血的手。
倒不如,就在今天,就在这里,把这条命还给他!
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岑昱……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认识你,不如……从来没有认识你。”
他闭上眼,攥紧了拳头,手上血迹斑斑。
岑昱看到那个从来不会哭的甘澜语,在他脸上,有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下来。
直到那淅淅沥沥的鲜血,有一些淌出了浴缸,澜语头一歪,整个人就趴在了浴缸边上,好像,不再有声息。
下一秒,剧烈的颠簸,地动山摇。
岑昱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下意识奔上去,要去抓他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正是下午六点,在日本,有种说法是这个时间叫做逢魔时,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