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乖乖滚到蒙学外的天井去罚跪了。
孔夫子怒气丝毫不减,大声吼道,“是谁在闹事!”
林娇娇举手,“夫子,是杨欣瑶!我刚来学堂,一句话都没说,她就骂我恶du!”
学堂闹腾起来后,林娇娇就十分明智的拉着林延昭和林宗广跳到了天井看热闹,见夫子发问,忙跑了过来。
杨欣瑶坐在中间,在那种混乱的场景中想跑也跑不掉,四处受波及,这时候顶着一张五指山的脸,浑身都是墨汁,额头还被书啊笔的砸中了好几次。
听林娇娇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恨的眼泪都涌了出来,恨声道,“夫子!我只是说有人做事恶du,林娇娇就打了我一耳光,是她在闹事!”
“是你弟弟用砚台砸我!”
林娇娇理直气壮。
另外两个少年忙跟着道,“是杨明远用砚台乱砸,砸到我们了!我们气不过,才拿笔架去砸他!”
学堂内顿时又混乱起来,这个说是你砸的我,那个说是他砸的你,七七八八的,都在力证自己绝对无辜,绝对只是正当防卫!
孔夫子被吵的头疼,脸更黑了,再次怒吼,“都给我闭嘴!全部滚出去!不跪满一个时辰不许回来!”
“夫子!我反对!这件事明明是杨欣瑶长舌滋事,杨明远帮亲不帮理,这才挑起了事端。
最多也就还能算上我一个不堪受辱,动了手,怎么就大家都要受罚了!不公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挑衅孔夫子的权威,整个蒙学的少年少女都震惊看向林娇娇,连在天井里罚跪的韩君谦和邵曲全都看了过来。
孔夫子气的几乎仰倒,用尽毕生的涵养才没有咆哮出声,厉声道,“哦?那依你该如何?”
林娇娇一挺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胸脯,“一人做事一人当!虽是杨欣瑶侮辱我在先,我动手也有不对,我罚跪!请先生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她说着大跨步走到韩君谦身边,毫不含糊的跪了下来。
林宗广大急,“七姑姑!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罚跪!”
林娇娇豪迈一挥手,“天子犯法尚与庶人同罪,我不过就是生了场病,难道还不能受罚不成?”
林延昭见势不对,撒腿就要跑,这场子他压不住啊,还是去请五哥来镇镇!
“回来!不许去叫五哥!”
“七姐!”
十四岁的少年目光干净而纯粹,全是担忧,对自己双胞姐姐的担忧。
只怕,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是造成林家灭门之祸的关键人物吧?
林娇娇微微别过目光,她还有点受原主情绪的影响,看到他那张脸就难受。
“听我的!”
林延昭踟蹰了一会,一咬牙,在她身边跪下。
五哥的话要听,七姐的话也要听。
听了五哥的话,七姐的话不听,回头七姐不高兴了,到五哥面前撒个娇,五哥还是得揍他!
还不如听七姐的话,不听五哥的话,回头五哥要揍他,七姐去求个情,五哥说不定还能不揍他!
林宗广见状,忙也跑过来跪下。
“我刚刚没拉住君谦,自愿受罚”。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白皙,眉目精致的少年,他额头束着冰蓝色的萱草纹抹额,抹额长长的飘带几乎拖到了腰间,却是景国公府的四爷霍安之,韩君谦的死党之一。
杨明远见霍安之都跪下了,一梗脖子,开口道,“我没觉得打错林娇娇,但动手了就要受罚,我也跪着去!”
于是,又跪倒一个。
闹事的少年看看跪成天井中跪成一排的同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俯身行礼,“学生犯错,甘愿受罚!请夫子恕罪”。
孔夫子见这群学生到底还没有混账到家,一口气稍稍缓了点。
“滋事打架,目无法纪!除了未参与的女学生,其他全部罚跪一刻钟,抄《清心咒》十遍,明天jiāo给我!”
孔夫子说完拂袖而去,众少年都松了口气,这要真跪满一个时辰,膝盖至少得疼上十天半个月!
还好还好,只是跪一刻钟,抄点书!
这场架打的——
真他妈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