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睡不着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赵澈乍然失了目力,心里不知会多难受。
“太医官说的‘长久服yào’,到底是多久?”她使劲挠了挠头,烦躁躁嘀咕。
若他的眼睛很久都不好,那她到底算救了他,还是没救他?到底会不会被赶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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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荷见徐静书没有再睡的意思,便端了热水,又拿了新的伤布与yào膏进来。
“早上表小姐回来就睡沉了,我怕吵着您,没敢换yào。”
徐静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低垂眼睫:“我可以自己来……”
“那哪儿成?”念荷端了凳子坐在床前,拧巾子先替她擦手脸。
她身上有伤口,这几日念荷都只能替她擦擦,不敢让她沐浴。
“呀,伤口怎么又崩开了……”念荷小心替她吹着,一圈圈解着旧伤布的动作愈发轻柔。
徐静书顿了顿,抬起脸笑弯眼睛:“大公子躺着咽不下东西,我扶他起来时崩开的。”
这解释在念荷听来顺理成章,倒也没多想,另拿了干净湿棉布,一点点将伤口周边的血污拭净。
徐静书脊背绷紧,却不喊疼,只不停咽口水。
念荷正准备替她重新上yào时,房门被推开,一位粉色衣裙的漂亮小姑娘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二姑娘安好。”
来的是长信郡王府二姑娘赵荞,赵澈的异母妹妹。
“在上yào啊?忙你们的,”见念荷要起身行礼,赵荞摆摆手,“我母亲说下雨了,天冷,让我给……”
她盯着徐静书的小瘦脸稍作犹豫:“……给表妹,送几套衣衫过来应急。”
念荷忍笑,小声提醒:“表小姐比二姑娘大半岁,该是表姐啊。”
“她小小一只,怎么是我表姐?”赵荞将手中那叠衣衫放在床尾,撇撇嘴,“就是表妹,不许犟嘴。”
“那、那就表妹吧,”徐静书软乎乎冲她笑,“多谢二姑娘的衣衫,给你添麻烦了。”
“啧,你跟着叫‘二姑娘’?”赵荞皱起鼻子冲她做怪相,“叫表姐。”
徐静书与长信郡王府这门远亲,顺的是郡王妃徐蝉母家血脉,论起来已是八竿子才能打着的关系。而这位二小姐赵荞的母亲,是长信郡王的侧妃孟贞,她与徐静书之间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二姑娘在府里自来是个刺儿头,犯起浑来连她亲爹的账都不买。不管表姐表妹,至少她这话是认了徐静书这亲戚,善意很明显了。
赵荞大剌剌坐在床边,歪头打量徐静书的伤口,吃痛般皱了脸。
“念荷,你上哪儿取的yào膏?闻着气味就不灵。我的侍女在外头,你跟她去我房里取白玉生肌散来。”
“白玉生肌散”,听名字就很贵。
徐静书忙道:“不必浪费那么金贵的y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