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料了。
三点前给你
爱你哟!送你小心心哟!
只要有这种整块整块空出来的时间,不出意外,宋牧清都会拿来干活。
本就不大的四人间左床右桌几乎被占满,得亏他们宿舍只有三个人,宋牧清能一人占两桌,征用空出来的一号桌一并当作自己写字的画案。
雪白的毛毡横跨两桌,搁置一旁的砚台盛着墨,悠然展开的卷轴压覆其上,一个个整齐一律的方块字在宋牧清笔下的一撇一捺中跃然纸上,同卷轴仿古洒金宣纸上星星点点的金粉相得益彰。
“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
《金刚经》一共三十二品,现在距离截稿日期只剩一个星期,宋牧清却只抄到了二十品,想起这个宋牧清就头疼。
书法不比其他,不是能利用零碎时间的活计。
再加上这也不是他一时兴起的信手涂鸦,是收了定金写给顾客的,这么一整幅卷轴下来错一个字都不行,没有足够的时间做保证宋牧清根本没法动笔。
如果不是上次请靳阳看电影耽搁了一个下午,抄录时间应该是刚刚好的……
眼看自己写着写着思绪就飘了,宋牧清立马警醒过来,及时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半成品看了好一会儿,却是越看越觉得自己这才刚开始就该撂笔收工了。
此刻他眼皮子底下的这些哪是什么《金刚经》,横看竖看都像是一列列大写的“靳阳”。
宋牧清这一看就看了将近三十分钟,直到宿舍门被敲响才算是中场休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是念曹cāo,曹cāo到。
靳阳一听门里开门的动静就知道是他的小可爱。
比起重量级选手大奎,陶免和宋牧清的脚步声自然轻盈上不少,但陶免开门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也可能存了座位离得最远,不想让敲门人久等的原因。
但他的小可爱就不一样了,区别于陶免密集迅速的脚步声,就连按下门把都是轻飘飘的,几乎听不出门把到底的摩擦声。
可门里面色看似同寻常无异的宋牧清却愣是被他看出了花,靳阳有些意外:“怎么了?心情不好?”
宋牧清没搭话,仅是回以一个四平八稳的表情,错身为他让出了进去的路。
但靳阳对能惹到他的人饶有兴趣,追问道:“来给学长说说,是哪路神仙让你不开心了。”
宋牧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第一次有了用食指怼着人鼻尖说话的冲动。
当他听说靳阳的来意后更是啼笑皆非:“学长的字比我好,何必专程上楼跑来找我写。”
靳阳藏在镜片后那双狭长眸子里全是笑意:“只能说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宋牧清一向懒得跟人掰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带纸了吗?”
靳阳笑眯眯的点头,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张宣纸给他,和那桌上的卷轴纸两厢一对比,竟是一模一样。
靳阳看在眼里,嘴上不忘打趣:“这叫心有灵犀吗。”
宋牧清油盐不进,没接茬:“写什么?”
靳阳挑眉:“天道酬勤。”
宋牧清有些侧目,但也没多问,让写什么只管写就是了:“怎么写?”
靳阳将桌上那几张正方形的洒金宣纸顺时针拧转了一个角度:“四张纸,一张纸一个字。”
“什么字体?”宋牧清问。
“都行,书记吩咐下来的,只要是你写的我都喜欢。”靳阳在一边抱臂笑道。
宋牧清点头,就当自己没听到最后半句。
可纸这么摆着,宋牧清总感觉自己是在写挂在门上的“福”。
看着小可爱行云流水的挥笔,靳阳解释道:“书记说马上十一过完就要进入期中周了,让学生会想办法严肃一下考纪。”
宋牧清也是对他们书记这爱cāo心的命佩服的不行,这才刚开学没多久就开始惦记一个月往后的期中周。
四个字能写多久,宋牧清干脆借花献佛,让靳阳一手一个“福”,把“天”、“道”两个大字拎到了胸前,抬手就是一“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