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认真:“是魏姑姑心口不一,欺上瞒下,哪里能怪您?说起来,能到御前,已然多亏公公您了提携,之前奴婢不懂事,竟从未与您道过谢,公公千万莫怪。”
看着对自己福下身的惠明,苏瑾的面色一愣,伸手想扶,却是不知为何在接触到对方胳膊的一刹那又缩了回来。
前几天对他都是不假辞色,避让躲闪,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些,学会客气周旋了?苏瑾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罢了,筹谋费神,他已然沦落至此,又注定前途凶险,何必再叫她这般担惊受怕?
察觉到苏公公的动作停顿,惠明不禁抬头,正撞进了他一双幽潭般的凤目里。
对着惠明闪亮的目光,苏瑾眸光便又是一沉,手下紧握着腰间的如意节,几乎是逃避般的又连退几步,原本还想说说她还不会清洗玉饰的事,这会儿竟也全然说不出口,正巧外头传来元宝寻人的叫声,苏瑾微松口气,便又转身消失在了帘外。
“师父,信王爷与瑞王爷都到了。”元宝恭敬禀报。
苏公公只微微点头,便又平静吩咐道:“你去宫务府,叫他们再送几套陛下的饰物来,要这会儿立刻就能用的。”
“啊?这,原本该是魏姑姑的差……”元宝疑问的话只说到一半,看见苏瑾面上的冷色便是忽的一窒,连忙低头应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
被心上人一眼看的小鹿乱撞的苏公公:你,你尽管试,试坏了还有!
第7章
惠明自然不知道苏公公已经在为她洗坏饰品后的结果做起了准备,她司制坊绣女出身,手稳心细算是最起码的,相较之下,只要知道步骤,清洗玉器这等小事自然也不算什么,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玉器清洗之前,要在化了明粉的温水里侵泡半个时辰,而这后殿隔间里不止放了陛下的饰品,还有这两日要更换的龙袍衣衫,为了防止这些东西沾上烟火气,隔间里决计不能点火盆。
乾德殿里燃着地龙,人倒是不冷,但这样的天里,温水却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凉下来,需人一次次的端来更换。
惠明是个勤谨的,宁愿自个多跑两趟,也不会偷懒敷衍,这样来回的次数多了,第二回换水便远远的瞧见了现在夺储的两位热门——
信王与瑞王。
信王出自中宫继后的肚子里,占了半个嫡出,瑞王却是出自最受宠的贤妃娘娘,如今又占了长,先太子病逝后,陛下久久不立新太子,这两位各有依仗,已几乎是水火不容,就是来陛下这请安的时候都是赶在一起,彷佛只要差上那么几步显得自个的孝心被比下去了一般。
虽然脑海里早已记不清这两位的身材相貌,但对这么一对难兄难弟,惠明也并没有细看的兴趣,当下只是立在廊下远远的行了个礼,正待起身,拐角处又来了一行人,周遭刚直起身的宫人侍卫又纷纷对抱着襁褓的nǎi母行礼问安:“见过九殿下。”
当今陛下共有五位皇子,原本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与陛下伉俪情深的先皇后娘娘嫡出的先太子,三岁上就被立为太子,只可惜却已经去了,剩下的除了信王瑞王,以及住在康太妃宫里,天生“痴症”的七殿下,就是这位最小的九皇子。
九皇子还没出周岁,只能抱在nǎi母嬷嬷的怀里,陛下的老来子,原本是该最受宠的,但可惜九皇子出生后便天生体弱,这体弱还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当真多病多灾,身边一刻都离不得太医,口中一日都离不得yào水,还不到一岁就已经在地府门口转了十几圈,活到现在都是在与天挣命的程度。
因着这样的缘故,陛下对自己的小儿子并不敢太过留情,除了吩咐太医署仔细照看外,也就是遇上年节时,趁着天气好才能看上一回。这一次显然是陛下的重病将九皇子的生母吓的不轻,听闻召见皇子,这便忙不迭的冒着小皇子吹风犯病的风险,叫嬷嬷抱着来“请安。”
不说岁数,就是只看着九皇子的身子,信王瑞王两人也并不将这个小弟弟放在眼里,当下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