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的确苦了你,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连个使唤下人也没有。可是呵,若你不是那么倔,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连锦,你可知你这一生,做得最错是什么?”
依旧没有回答。连沁如索xing走到窗边,将那扇积满了灰尘的窗打开。窗外惨淡的日光照进来,堪堪落在连锦的脸上。
一片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脸。
连沁如却还怕不够一般,索xing将这屋子里的窗全部打开,霎时间屋内亮堂,连飞扬的尘土也清晰无比。
她咯咯笑了两声。
“妹妹,何必挡呢,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什么样子吧?”
她四下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一面小小铜镜。拿过来放到她面前,强制撤去她挡光的手,迫她去看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脸。
若不是冬天,怕是虫蚁都要被吸引过来。
只一眼,便好似窗外的风一下吹到了面上,刮骨挖髓般的痛。
连锦狠狠挥开连沁如的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做尽此般下作之事!”
那铜镜摔在地上,铛的一声响,惊起一片尘土。连沁如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最厌恶的便是你这张脸,不过是个外室庶女,凭什么生了张与我一样的脸?说起下作,我倒是不敢与妹妹争辉的。”
她一字一句,像是历数生平般,将连锦此生的丰功伟绩一一述说——
背叛父亲,偷了兵符,此为不孝;
协助二皇子萧浩,杀太子,篡位,此为不忠;
杀忠臣,平朝野,此为不义。
她助萧浩荣登大宝,心甘情愿为他成了万人唾骂的罪人,只换来一个皇后的虚位。
随后,夺她兵权,声称要她安心母仪天下,她信了。
半年后,萧浩以皇后之礼迎娶将军府嫡女连沁如,声称是要安定太傅与将军府的心,她信了。
再后来,夺她后位,将她幽居冷宫之内,从此不复相见。她如何不信。
她眼中有了光彩,又是恨意又是愧恨,一时间诸般表情一一闪过,连沁如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显见得很享受这一过程。
连锦狠狠一闭眼,不再做任何回应,像是濒死的人一般,成了彻头彻尾的一潭死水。
可连沁如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辛辛苦苦寻来的yào,等的便是临死这一刻,让她死也不得安眠。
她微笑着,用如同以往温婉的音色,一字一句道:“妹妹可还记得,那被你一剑刺死的女儿?”
连锦睁开眼看着她,眼中有恨意积聚起来,她如何不记得?自己此生共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生下来便是死胎,好不容易有了第二个,那时她已了悟君王的爱皆是虚无,只有这唯一的寄托,却被这贱人教出来的好女儿生生捂死了!
“教唆五岁孩童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连沁如,你猪狗不如!”
连沁如又笑了一声,缓缓抚着手上鲜红的蔻丹,轻描淡写道:“不是我的孩儿,我自然不在乎。”
连锦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她本就不是我的孩儿。妹妹,你难道从不曾怀疑过当年那个死胎么?”
连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来,本就无甚血色的脸霎时苍白一片,连带着面上的疮孔,触目惊心。
连沁如语气骤然拔尖,“我怀孕月份比你小,可你先入了这皇宫,我要扳倒你,需要一个孩子。我用了催生的yào,正是为了比你早些生产。可是出了意外,孩子生下来便死了。好妹妹,你生得与我相似,偏偏命运也爱开玩笑。紧赶慢赶,我们俩在同一天生产。我的孩子死了,我真是伤心啊,可我毕竟有了你的孩子,我一想到你失去了孩子会更伤心,我的伤心好像也少了一点。”
她说话时面上微微含笑,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中,不自觉便带了圣洁的表象,耀眼得让人挪不开视线。可连锦听完她的话,整个人却猛然抖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涵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