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有希望擢升,我的每一个生日都是高朋满座,不仅仅蛇族各大宗亲会来参加,就连其他四大仙族以及各路野仙,甚至是山神、土地神都会上门道贺。
一大早我就被随从叫醒,穿上盛装,画上精致的妆容,之后坐在高台之上,接受所有人的祝贺以及礼物。
八百年来,我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通常情况下,我只是安静的坐着,含着得体的微笑,一直等所有宾客离开才能回房,说真的,除了累,我没有别的太多情绪。
直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梳着高髻,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从大门外被簇拥着走了进来,我感觉那一刻,我的眼前忽然划过了一道光。
从小太爷爷就教导我,我是蛇族圣女,一言一行必须得体,喜怒不形于色,并且不可与任何男子有过多亲密的接触,因为我以后很可能是要做上方仙的,上方仙不能有情感,我的身上背负着全族千年的期望,从不敢懈怠。
但是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有一种强烈的yu望,想要走下高台,走上前去,问一问那男子姓甚名谁,多大年岁,是来自蛇族哪一支。
男子却已经走上前来,微笑着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jiāo给我,他说,柳真姐,祝贺你,生日快乐。
我心如鹿撞,葱白的手指接过那份礼物,微微颔首,正想说点什么,有人却叫了一声:“文亭,来这边。”
他转身走了过去,与族内一帮男生说笑着离开,我握着他给我的礼物,手心里面全是汗,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文亭,柳文亭。”
那之后,一晃又是好几年不见,但是他的身影却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每次午夜梦回,我总喜欢念着他的名字,心里面又酸又甜。
这几年,我从族内年轻女眷的嘴里面,越来越多的了解到他的身份来历,他是我们蛇族分支里难得的青年才俊,父母早亡,但是却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才华,仅仅三百余岁,却已经成为族里面数一数二的炙手可热的修炼高手,很受太爷爷的器重,就连大表哥都被他比了下去,族里面好多女眷私底下都说,要是能嫁给柳文亭,少活几百年都愿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太爷爷竟然真的叫人将柳文亭接到了长白山好好培养,从那之后,他在长白山待了足足一百年,这一百年间,我们一起修炼,一起生活,因为同样受太爷爷的喜爱,我有很多机会跟他待在一起。
他在修炼方面的确很有心得,我每每修炼到瓶颈之处,总会从他身上得到启发,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可以跟大家一样,亲切的称呼他一声文亭,他也总是微笑着叫我柳真姐,我比他大了四百多岁,有时候却感觉他像是我的哥哥似的。
他五百岁那年,在江城有了自己的堂口,要离开长白山那天,我一直将他送出了好远好远,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的眼角一片湿润。
他的生活重心放在了江城,而我继续留在长白山修炼,可是我的心早已经跟着他去了江城。
他每年虽然也常回长白山办事,每次来必定也会见我,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终究是越来越大。
他在江城混的风生水起,在整个蛇族威望也渐渐的树立了起来,我最怕的就是哪天听说他身边有了女人,我会崩溃的。
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对他产生这样的男女之情。
就这样又过了几百年,我的修炼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族内的供奉将我的功德累积起来,终于,蛇族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擢升天庭的名额,我果然被天庭选中。
二叔宣读擢升檄文的时候,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得进去,很想哭,满脑子全是柳文亭,我好想吼一声,我不要做蛇族圣女,不要擢升天庭,我只想做柳文亭的妻子。
擢升天庭的最后期限在檄文下达后三天,整个蛇族里面欢天喜地,恭贺之人络绎不绝,太爷爷笑得眼角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只有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捂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半夜月光从窗子洒进来,月白色的光线慢慢的像是拢成了柳文亭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