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深不见底。是祁越。
步青胭蹙眉,瞥了眼被他夹在指尖的银针,手里不动神色的又摸出一根,浑身都竖起戒备,“祁公子半夜三更过来,有何指教?”
视线下移,落在了抵在自己下巴上的东西。
是一柄骨扇,扇面如墨,扇骨鲜红如血。
步青胭眉峰轻挑,默默的将银针收回去。这扇子她认得。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利器,弑血扇,扇出,见血方归。
眼前之人,怕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宜友,不宜为敌。
祁越瞥见她的小动作,弑血扇微动,转瞬之间就将步青胭的衣袖斩下,衣袖中的小布包落下,银针散落一地。
暗器被发现,她处于弱势,“祁公子特意过来,是来找麻烦的?”
祁越眯了眯双眸,将扇子收回,“我来保护你,免池鱼之殃。”
步青胭十分不喜欢这种敌强我弱的局面,遂即刻下逐客令,“不需要。”
然而,祁越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而给她建议,“费时费力,要不,我替你杀了她,一了百了。”
步青胭知道他说的是如月。
如月是大夫人留在她身边的眼线,她想要设计铲除,落在祁越眼中,这些小伎俩都是浪费时间。
步青胭脸色不善,“用不着,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她的仇,她自己报。
祁越转手将身后的蜡烛点亮,原本的火折子搁在掌心,稍稍用力,火折子就已经化作一堆齑粉,瞬间毫无痕迹……
随后,还没等步青胭继续下逐客令,祁越却翻身一转,衣袂翻飞之后,步青胭只觉浑身酸麻,已经动弹不得。
祁越则直接躺在了步青胭的身侧,嘴角含笑,眸中却一片冰冷,“放心,明日一早,我自会放你自由。”
——
翌日,天色微亮。青莲寺的正殿中,来了贵客。
南燕丞相的大夫人,魏氏。
昨夜寺中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玄寂法师现如今生死未卜,而这纵火的元凶,却指向了丞相府中人。
因而,前来上香的大夫人魏氏,便被推到前殿中来。
众人皆知,步青胭虽是庶女,却被养在大夫人膝下,有着堪比正统嫡女的待遇。
所以现在在众人面前,魏氏顾及面子,不得不给步青胭当众辩解的机会。
如月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怯生生的指着步青胭,“大夫人,昨夜子时,奴婢真的看到三小姐外出,就是朝着法师寝殿方向过去的。”
步青胭站在一侧,冷笑,“如月,你口口声声说瞧见了我去纵火,那你呢,昨夜又在何处?你身侧可有为你证明清白之人?”
魏氏的脸色微微变了几分,不动神色的审视着步青胭。
她怎么觉得今日的步青胭,与以往有些不同?
步青胭全然没在乎魏氏的打量,只专注于面前的如月。
如月一怔,对上步青胭的目光,心里一紧,“没,没有,奴婢昨日服侍完三小姐,早早就回房睡了。”
步青胭笑,“哦?是么?那你是何时入睡的?”
“亥时!”
“回答的这么快,是担心别人怀疑你?”
步青胭的声音淡淡的,却犹如重击一般敲击在如月心头,“你既然是亥时就入睡了,那又是如何看到我子时外出的?”
被抓住破绽,如月慌了神,“奴婢……”
魏氏在一边,轻咳了一声,如月下意识就朝魏氏的方向看过去。
瞬间明白过来,言之凿凿,“是子时,奴婢起夜的时候瞧见的,奴婢还瞧见三小姐的手里拿着火折子。”
步青胭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如月。
如月被步青胭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大夫人,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三小姐的屋子,奴婢敢保证,昨夜用来纵火的火折子,一定还在三小姐的屋里。”
就那已经化为齑粉的火折子?
步青胭扬眉,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殿后的祁越。
明明气场强大,却偏偏也能让众人忽视他的存在。
眼瞧着步青胭气定神闲的样子,如月稍微定了定心,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屋内有火折子。
只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