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没有人安慰那位阿姨,事发突然,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只有小护士苍然上去,低声劝慰着,让她起来。
叶遥拉着元音,让她不要过去,因为这件事与她无关。
但是不知为何,她忽然坚持过去,蹲下,递了一张纸巾给那阿姨。老人家没有看到她,护士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十分为难,用眼神求救,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伤心。
天知道元音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也知道此刻的安慰是毫无作用的,是去至亲的不是他们,当然无法领会那种痛苦。
她用纸巾轻轻往阿姨的脸上擦,阿姨反应了一秒,扑向她的方向,再次大哭起来。
元音走到外面。
来医院的第一天,还没适应这样的节奏,就让她撞上了这么一件事。
那种亲人骤然离世的绝望,她懂,此生,她经历过一次。
高考结束后,妈妈才告诉她病情。
那年夏天很热,一直到来年的春天。她陪着人人敬爱的高老师抗癌,最后人还是走了。
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呢?优雅,漂亮,甚至有些小洁癖。小时候刚刚离开爸爸的家,母女两人住在她单位分配的房子里非常狭小简陋。但是每一回出门,妈妈都会把她打扮成小公主,漂漂亮亮的。江南的女人声音细细的,非常温柔。
哪怕她犯错,妈妈也从来没有打过她。
后来告知她病情,已经进入晚期。
元音好恨,这世上为什么没有预防癌症的yào呢?要让她的妈妈遭受这样的痛苦?
那天她哭着在床前,是在北京。
妈妈枯瘦的手指抚摸女儿可爱的脸,她并不想离开她。
她走了,女儿该怎么办呢?
她说:“如果此生你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为何我不晚点告诉你,也好让你多幸福几个月。”
又说:“人生就像一趟列车,来往皆是过客。妈妈要走了,接下来的风景,请你务必好好欣赏,享受自己的人生。无论这世上谁伤害你,都不要让自己深陷困境。”
......
或许是她的生活中,很少接触生死选项。
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冲击。
她仰头望天,抹了抹眼泪,可总也流不干,真是讨厌。
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想。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
宋熠手chā在西裤口袋里,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外罩是医生服,左胸口袋里有几只笔,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
或许是在工作状态,他站得比以往都要直,以前都是闲散的状态。此刻看上去倒真是个严肃又冷漠的主治医生。
“你怎么了?”他问,语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平平的。
元音转过头去抹眼泪,生怕被他看见红肿的双眼,低声说:“拜托你不要看我,给我一点时间。”语气里有意思祈求的味道。
宋熠皱着眉,不理解,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站在她距离五步的地方,等她自己慢慢平复。
两分钟后,元音停止抽泣。
转头看他。
宋熠也收回视线,微微垂着眼眸,迁就她的身高视线,问:“是因为里面那个心梗病人么?”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别人伤心。
看来他早已搞清了状况。
冬季的风一吹,她身冷心更寒,缩了缩脖子,问:“你怎么知道?”
宋熠:“你的同事在那边。”
叶遥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和录音笔,招呼远处的摄像,去一个离得更远的地方,生怕打扰了死者家属。
原来是这样。
元音擦擦眼睛,她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薄款毛衣,外面是一件格子的复古款长休闲西装,收腰设计,显得腰细腿长。但是这样漂亮的穿着,很不保暖。
“过来。”宋熠站在一旁,向她招手,让她离开风口。
元音没懂他的意思,愣怔片刻。
宋熠走过两步来,牵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一个偏角,前面是刷卡机器,很能挡风,也没人看见。
“你手太凉了,很冷么?”
元音摇头,解释刚刚自己为什么哭,不是因为别人:“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