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其实也只比自己晚到一刻钟左右。
“赖床?”季淮不赞同地挑眉,“我那只是保证所需的正常睡眠时间。”
意思是说她起那么早一定会睡眠不足咯?
阮年早就想跟他说说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立场,这下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说了。
“你晚上一般都几点睡?”
季淮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意外,于是随口道:“十二点吧。”
“不止吧。”阮年根本不信。
“哟,你怎么知道?”季淮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晚上还挺关注隔壁房间动静?”
这下成了阮年招架不住,她耳朵有点红,故作镇定:“我没跟你开玩笑,看你每天早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其实这纯粹是阮年找的借口。大概是天生基因得天独厚,季淮即使熬夜,黑眼圈也并不明显,至少她没有看出来过。
其实是他神情里的懒散和每天第一节课一下课就趴桌子上补眠的习惯,还有于柳不经意的只言片语,让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确实不止。”季淮也不逗她了,实话实说,“有时候一点,有时候更晚。”
“所以呀,你睡眠当然不够了。”阮年严肃道,“以后还是早点睡的好。”
“习惯了,早了睡不着。”
见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xing,语气还轻描淡写的,阮年皱了皱眉:“你没看过,熬夜导致猝死的那些新闻么?”
季淮:“……”
阮年把他的沉默当作动摇,趁热打铁:“是真的,有实际案例的。不比你那糖化反应缺少科学依据。”
季淮有点无奈又有些好笑,不得不说阮年的说教还真特别,能把明明一本正经的东西,愣是弄出几分胡搅蛮缠的意味。
然而更多的,却是觉得温暖。
被人关心和担忧的温暖。
人被这种温暖包围时,除了感动和贪恋,往往还会忍不住想稍微“作”一下。
季淮就没忍住。
他转头,盯着阮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脸上已经浮起淡淡的粉色,才轻笑了一声,问:“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啊?”
于是,接下来的车程,阮年都不理他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
车开到季淮家时,已经是暮色深沉。
两人步在别墅区安静的小径上。路灯昏黄,光影婆娑而温柔。
眼看了就快要走到季家门口了,突然听到一阵猫叫声。
天已经黑了,但这阵猫叫倒也不凄厉yin森,反而显得柔柔的,怯怯的。
阮年停下了脚步,朝声音来源看去。
季淮也跟着站定。
不一会儿,从旁边的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了一只猫咪,接着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看出是深色毛发。
它眼睛微微闪着光,“喵呜”叫了一声。
季淮认出这只猫来了:“邻居家养的,英短。”
阮年俯下身,和猫咪对视片刻后,转头问季淮:“它为什么会在外面呢?是自己跑出来玩,还是主人不小心弄丢了?”
“不清楚。”季淮摇头。见阮年一副心软又温柔,恨不得伸手抱起那只猫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看见可爱点的猫,就被萌得走不动路。
眼前的英短又叫了一声,往旁边退了几步。
阮年原本还沉浸在“要不要大着胆子上前撸一把猫”的犹豫中,听到季淮的话,愣怔之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句话,突然就让她陷入了回忆。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说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回么?
那明明那都是多小的时候了。
可记忆依然清晰如昨。
明明该是不谙世事、不知忧愁的年纪,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阮年记得分明——季淮恰好看见她在哭。
*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算是阮年从小到大,玩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没有了学业的压力,没有任何作业,也不需要补课。
她升入了岩城最好的初中,这在那时的阮年心目中,几乎等同于“前途一片光明”。
可她记得清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