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抱着怀里的遥遥说道,“我nǎinǎi也好久没见大家了,说挺想你们的。”
程冬说话算话,第二年的春节,还真是他请客做东,在地质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个月的别墅,把两边的老人家都接了过来,所有人过来团聚过年了。
除夕吃完了年夜饭,林夏遥其实就有点预感了。
因为明明所有人都来了,此刻却一个都不见了,连晚会都不看了!
白天的时候也是,程冬、夏麒和林浩凡都跑不见了,程冬还没给她报备行程,老爸老妈也光顾着支使她,把她支使得在家里团团转,没空出去瞎晃悠。
然后出门吃年夜饭和回来时,保安室的张叔,就一直冲着她神秘又乐呵地笑,憋都憋不住。
最后是程冬上楼来接她,说要背着她下去,但是她得答应,闭着眼睛,喊她睁开才能睁开。
“好吧。”林夏遥弯着唇角,乖乖地闭上眼睛,熟练又自然地跳上了程冬的背,让他背着自己下楼。
她搂住程冬宽宽的肩膀,还真的没有偷偷睁眼睛,一路跟着感觉走,下了楼,左拐,走了很远,大约是穿过了旁边那栋楼,再往右,这就差不多该到小区围墙边的绿化带了。
是的,林夏遥的鼻尖,已经嗅到了草木的芬芳与清香。
再绕了一下,虽然拿不准具体的距离,可是林夏遥猜,这应该是到了程冬家那栋楼的外侧了。
这里有什么,她很清楚,是当年程爷爷去世时,她陪着程冬亲手栽下去的树。当年十二岁的她以为,树不会动,树会常青,可以代替爷爷陪着程冬很久很久。
但后来才发现,人会长大,人会离开,人会走。
不过在她二十四岁的这年,她想着这也没什么,因为人会走,人也会回来。
程冬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遥遥,你可以睁眼了。”
林夏遥在除夕夜里,悄悄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这棵树边上,热闹极了,刚刚年夜饭团聚的所有家人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是欣慰又祝福,这棵树也在发光,是真的在发光,白天被程冬他们缀上了一身的小灯泡,在夜里一点,成了一颗闪闪发光的许愿树。
边上还放着歌儿,这是林夏遥陪程冬去听音乐会时,钦点说最好听最好听的bgm。大提琴与双簧管jiāo错演奏中,仿佛有雪花缓缓飘落,有铃铛声欢快响起,有童声浅浅哼唱。听着就让人忍不住唇角微扬,让人想起小精灵跳跃飞舞的冬幕节。
当年程冬错过了一次圣诞节的许愿树,如今在春节的除夕夜,他自己亲手补了一颗许愿树回来。
程冬背着林夏遥停下脚步的地方,正正好,面前垂下了一根飘摇的丝绸带。
他颠了颠背后的林夏遥,把她托得高了一点,示意她:“遥遥,你拉一下。”
林夏遥撑着程冬的肩膀,抬起手臂去拉那根丝绸,然后被吓了一跳。
一个黑色礼帽,翻着跟头地从闪闪发光的小灯泡和绿意盎然的树梢间掉了下来,正好落到了她面前。
“什么东西呀?”林夏遥明知故问,笑盈盈地摇了摇程冬。
“你先打开。”程冬应道。
林夏遥趴在程冬肩头,搂着程冬的脖子,和他一起拆大礼帽。
大礼帽里,此刻装满了小礼物。
林夏遥揭下了帽子上沿着帽檐用魔术贴特制的小盖子,掀开一看,里面铺满了柔软馥郁的玫瑰花瓣,花瓣中间拿纸叠了一艘小船。
小船里平铺放着的,是程冬要陪着林夏遥去世界尽头乌斯怀亚的机票,以及接下来从这个世界最南端城市起航,越过德雷克海峡,去往南极的船票。
小船的中央放着的,是个小小的戒指盒。深蓝色的丝绒布上,放着程冬求婚的钻戒。
“遥遥,先下来吧?”程冬试图把背后的人形小包袱放下来,进行他的求婚步骤。
谁料到林夏遥扒着他肩头,耍着赖撒着娇地不下来,甜甜地哼道:“我不下去,我就不下去!你想说什么,就这么说吧!”
夏麒是憋不住了,嚷嚷道:“遥遥你这就太便宜他了啊!单膝下跪的标配你都不来一个吗!”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