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明明被一口回绝,怎么几日不见,他就改变主意了?是因为看到冯父病成这样,才发慈悲可怜他们?
“傅先生,您请医生来为我父亲看病,我很感激。但我们不……”
傅亦霆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先前我不知道冯家的纺织厂曾长期给东方和红桥两家百货供应布匹,所以怀疑过你们的资质。你们纺织厂的小样我看过,没有问题。但最终能不能让洋行入股,也不是凭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若你赞同我的建议,重写一份计划书,精简到三页,两天后拿到傅公馆来给我。”
他的口气跟上回一样,不容拒绝。
许鹿正在为纺织厂的未来发愁,这可是件送上门的好事。日升这样的洋行,能接到很多国外的单子,并入他们名下,冯家的纺织厂就像有了保护伞一样。这比单纯地只合作一两桩生意,省时省力多了。
袁宝心里叹了声,六爷真是用心良苦。明明可以给一笔钱了事,但是顾忌到冯小姐的自尊心,这么迂回地帮她。他们六爷一向重情重义,冯老爷不过一饭之恩,就愿意如此帮他一家fu孺。
冯家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遇到这么个贵人。
傅亦霆见许鹿站着不答话,问道:“怎么,冯小姐不能做主?”
“不是,我接受傅先生的提议,计划书我一定会重写。”许鹿紧紧地抱着文件夹,说道。
傅亦霆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包妈在厨房翻箱倒柜,才找到一点上品乌龙的茶底,泡了来给傅亦霆喝。她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总觉得这个男人气场强大,十分吓人。
傅亦霆双手接过茶,道了声“有劳”。
包妈是个下人,伺候人惯了的,何尝有人对她如此客气过?这声“有劳”简直舒坦到她心里去。她一下没那么拘谨了,热情地说道:“您看看水温如何,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沏!”
傅亦霆喝了一口,笑道:“不用麻烦,正合适。”
许鹿在旁边看着包妈心花怒放的模样,暗自叹了声,真看不出这人早年是个混混。他的言谈举止,教养风度,明明比许多出身上流社会的人都得体。
过了会儿,两个洋医生出来,王金生向傅亦霆禀报了诊断的情况。他们仔细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跟医院差不多,建议在家休养,定期派人来复查就可以了。以冯父目前的状态,只需人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送进医院,反而是给冯家增添负担。
傅亦霆询问冯家人的意见,得到他们的同意以后,叮嘱王金生定期送医生过来。王金生还向李氏详细介绍了如何照顾这样的病人,以及注意事项,李氏很是感激。
办完所有事,傅亦霆利落地起身告辞,李氏赶紧让许鹿去送。
许鹿一直送到门外,傅亦霆道:“冯小姐,留步。”
“傅先生……”许鹿叫了他一声,他停住脚步。他不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敢动。
“谢谢您。”许鹿对着那高大的背影,轻声地说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帮冯家,却不想做得太明显,避免伤及他们的自尊,才叫医生来,又让洋行注资,曲线救场。这个人心细如尘,观人于微,难怪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的。
“两天后,别忘了。”傅亦霆丢下这句话,就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许鹿站在门边,听着那阵皮鞋声远去了,才关上门。
“小婉,这个傅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李氏站在堂屋前的廊下问他,“这两个洋医生只怕一般人请不到吧?而且那位王先生说外国话十分流利,能差遣这样的人,来头肯定不简单。”
许鹿走到李氏的身边:“娘,进屋吧,我慢慢跟您说。”
许鹿把发现铁盒里的信,再到去傅公馆见傅亦霆,以及今天当翻译的时候见到他的事,挑能说的部分说了。李氏听说傅亦霆早年间曾受过冯父的恩惠,十分惊讶,显然不知道此事。再听说对方显赫的身份,更是吓到了。
“小婉,人家给你爹请了洋医生看病,已经算还了恩情。咱们不能白欠人家的。纺织厂的事,就不要他费心了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