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季海颇为心疼,只想着回了屋要好好补偿才是。
“娘,我回来了。”
饭碗刚端在手里,三房的季江就提着锄头进了院子,身后跟着的是二房的两个孩子。
方老太招手唤道,
“老三回来了,快来吃饭。”
至于二房的灯哥儿和季小妹,方老太则全作没看见。
季灯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忽视,只牵着季小妹在水缸边舀一瓢水洗过手,便沉默的坐在圆桌边,给季小妹拿了一个乌糯团子,这才捧着自己的吃了起来。
方老太剥了个白白胖胖的鸡蛋放到季焕碗里,问季江道,
“今天种了多少?”
季江憨厚一笑,蒲扇大手抓起一个杂面馒头几口就下了肚,
“今天把那三亩地收拾完了,再弄上几天就能弄完了。”
这馒头是玉米面混了红薯面做的,有拳头大,顶饱的很,季江这样的农家汉子,吃上两个就能饱。
季江又拿起一个,却是看着缩在一角的季灯兄妹,嘴唇嚅了嚅,还是对方老太喏喏道,
“灯哥儿这几天锄地下种都没少干,帮了我不少忙呢。”
说着就试探的把馒头往季灯手里塞去。
方老太立马吊了眼睛一拍桌子,
“他一个哥儿才能干多少活儿,咋就吃上馍馍了,那阿焕和你大哥不得吃上牛肉了!咱家供着这么些个读书人,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咋还咋咋呼呼上了,活不下了?!”
季江七尺的汉子被吼的一颤,到底还是没敢再往外伸手,隐约碰到季灯手背的热馍馍就这样又被放回了盆里。
方氏没好气的给了季江一拐,这人不cāo心自家,倒是闲的关心二房去了,有那馒头不会给大姐儿烟哥儿吃?!
大房的人老神在在的吃着自己的饭,半点眼神也没偏给季灯兄妹。
季小妹虽然跟着下了地却干不了活儿,连乌糯团子也是没得吃,只有一碗稀粥喝,还是季灯分了自己的份塞给季小妹。
季小妹正啃着就被方老太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更是紧紧的缩在季灯身边,小嘴抿的紧紧,连手里的半个乌糯团子也不敢再吃,只将视线放在桌子中央的一盘馒头上,虚虚嚼几下腮帮子好似就是吃进肚了。
季灯注意到季小妹的眼神,心下一酸,却只能垂着眼皮径自酸着腮帮子啃手里已经硬梆梆的乌糯团子。
除去已经放弃学业在县城做了账房先生的季家长孙、大房长子季燎,季家还有四个读书人,一家之主季老秀才总算读出来了,在县城里的一家私塾做夫子,平日里读书大多靠自己,时而拜访个举人看看文章也就是,花费并不很多,塾修还有的剩给家里。
如此,季家便还剩三个正当学的学子。
这么些读书人,别说在小河村,就是方圆七八个村子里也是独一份,因此季家的文人规矩尤其重。
季灯兄妹作为小辈不能比长辈先离开饭桌,只能看着季家众人言笑晏晏,天lun和乐的吃着馒头鸡蛋蒸菜还有稀饭。
而同样是姑娘小哥儿,熳姐儿和烟哥儿因为有方氏和季江在,至少还能吃两口菜咸咸嘴巴。
好在乌糯团子虽然难嚼了些,却是十分顶饱,季灯兄妹好歹不至于饥肠辘辘。
季焕随便吃了几口便下了桌,他平日里跟着季烁去季燎家吃饭,自然瞧不上季家这寡味干涩的稀粥馒头。
方老太也知道小孙孙的嘴挑,没再叫季焕回来,只想着让去了长孙家再好好吃上,自个儿捡着蒸菜稀里呼噜吃了个饱,也就放了筷子。
等季家的男人们吃饱喝足的回了屋,徐氏早早的跟上季海躲了回去,方氏不屑的冲着徐氏的背影啐了一口,揽着心尖尖季焕回屋问学业。
至于洗碗收拾,当然就是家里这些姐儿和哥儿的活计,现在做熟了做好了,将来嫁出去才不会被婆家嫌弃。
季家供的读书人多,每月光纸笔灯油费就要半贯钱,自然家底薄薄,吃的饭里都没什么油水,洗起来倒也快,几人默不作声的收拾完便回各自的屋睡去了。
明天起来还有的是活儿干。
…
第二天天隐隐泛了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