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子上撤下来,慢慢坐直了:“你答应我第二天一起包饺子的,然后你就走了。你不来找我了,也不在家里了,还得我自己去找你......我找到了你,可是你已经不接受我了。你也,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啊。”
冯长河愣住了。他的手从桌上滑了下去。
一人直直站着,一人端正坐着,中间横隔着一张大桌子,和许多艰难复杂,不辨黑白的问题。
世界又笑了一下,跟刚才所有的天真娇艳不同,她只是轻扯了一下唇角,她说:“冯长河,我的身份就是这样,你的身份也摆在那呢。我来找你,你有时候会把我推开,有时候又会抱住我。我也不懂,但你不把我推开,我心里就特别高兴了。
“我知道,你不抓我已经够意思了,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可是,你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身份的话,你也不能埋怨我随时会走啊。”
她的声音安安静静的,眼神也是。她的眼珠亮堂,纯净,冯长河意识到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有想过。
只是她不需要做决定。
但他需要。
其实重回警局的那天,他已经做了决定了。他以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正确到无论问谁都没有异议,正确到合乎一切无懈可击。
但是昨天站在巷口,他视线一瞥,不远不近的,偏偏就看见了她。
那一瞬间,所有大道理都滑过了他的大脑,绑住了他的双脚,但他却意识到,有些决定不能从外部看,要从心里想。
他朝她走过去,那几步之间,心里的决定徒然改变。
一张纸牌,一面是工整的印刷文字,字型标准,排布完美。人们想,这一定就是正面了吧,于是将这面朝上保护在手心。
可是三月的风徒然将纸牌吹起,牌面在空中翻转过来,反面的字迹却原来都是饱蘸浓墨肆意挥洒出来的。横竖撇捺,勾回弯折,每一划的笔势都酣畅淋漓,力透纸背。
哪面是正?
哪面因为浇灌了心血而精妙绝lun?
谁的心中还会念着错误的答案。
冯长河开口打破了安静,他说:“我们队的人,后天就要撤了。”
世界轻轻“哦”了一声:“回中国?”
“对。”冯长河平静地说,“但我不回去了。”
世界抬头看向他:“你在这儿有事?”
“我在这儿陪你。”冯长河几乎毫无空隙的立刻回答。
“我回去了,签证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再来到这里就难了。我留下,跟你在一起。”
世界眼神轻轻一动,但她仍故意拖长音道:“我可没说要待在这里啊。”
“你打算去哪里?”
世界没说话了,她脸上的开心明显的藏都藏不住,可她就是想听他继续说。于是她低头等着,左手抠抠右手的大拇指,右手抠抠左手的指甲盖。
冯长河继续道:“圣地组织全面瓦解之后,就不会再对你有约束。我不能带你去我的家乡了,但我们可以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起开个饭店。”
“卖麻辣烫?”
“卖中餐。”
世界眼睛一眯,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好啊,那我也就待在这里好了。这里没有警察抓我,而且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裙子,我觉得挺不错。”
冯长河看着她,无奈一笑:“称心满意的小姑娘。”
世界笑嘻嘻望着他,冯长河绕过桌子,走到她旁边。椅子是木头长椅,足够坐下两个人,但冯长河刚要坐,世界故意挤过来把位置占上了。冯长河没有转而去另一边,他走到身后,大臂一展,倾身搂住了她。
他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双手环过她的脖子,探到胸前。他隔着布料揉着那柔软的起伏,在她脸侧轻吻了一下。然后移到她耳边问:“你是不是故意激我,就等着我这么说呢啊。”
世界歪头舒服地枕在他的小臂上:“我没有激你啊,是我太有魅力了,你放不下我。”
冯长河在耳边轻声问:“是么?”
“不是么?”世界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像是某种暗示。
冯长河手下捏了捏,柔软包裹着弹xing,正好盈满掌心。他心头躁动,忍不住把手从衣服下摆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