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配着黄铜颜色的门锁。这种锁也挺老套的,从里面反锁的话,屋外可以用钥匙开;但屋外用钥匙锁了,里面就开不开了。
而现在,门把手可以扳动,屋里没有反锁,是从屋外被用钥匙锁上了。
冯长河按着门把手,咬紧牙慢慢站直起来。烟头的海绵垫都被他咬弯了。
他站在原地想,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捉弄,把他锁在屋里的。他很清楚的知道。
一股热气冲上头顶,冯长河很想找个人打一架,或者找个桌子掀一下,或者,随便干点什么解气的都好。
但他能做的只是恼怒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发呆一样。直到兜里的手机猛然响了——
“我是一颗糖!~一颗什么糖?——我是一颗糖!~一颗什么糖?——我是一棵活力四shè~朝气蓬勃~五彩缤纷的~~跳跳糖!
……”
冯长河心烦意躁地摸出手机,来电姓名还没看不小心给按了。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
“糖里个糖里个糖里个~里个里个——糖里个糖里个糖里个糖…… 蹦跶跶蹦跶蹦跶跶蹦跶蹦跶跶蹦跶跶——跳跳糖~!“
冯长河深吸了口气。
“……喂?”
“喂!冯哥你今天怎么又不在啊冯哥!我和几个兄弟早上没吃饭饿了一上午了都,想着中午到你这儿整一口的。怎么今天又没出摊啊?”刘铮大嗓门透过喇叭喊出了免提的效果。
冯长河把咬软的烟从嘴里抽出来:“今天有点事,不去了。”
“昨天不是也有事没来吗?哎哟你是不是整别的副业去了呀?有别的工作了提前说啊,我们兄弟几个就把食堂挪窝了!”
“没有。”冯长河顿了一下,重复,“没别的工作。”
“那你这可不行啊,你这是想失业的节奏啊!”
“你们去吃点别的吧。下次我请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刘铮声音放小了一点:“冯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冯长河揉揉眉心:“没有。”
“真没有啊?“
“……真没有。”
嗓门又重新放大回来:“没生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前你可是无论刮风下雨挣钱的活儿绝对不耽误的。明天得来啊,明天我找你还有事儿说呢!行了行了,挂了挂了,我们吃拉面去了。”
冯长河按了手机扔回兜里。
在一楼转了一个圈,所有窗户都是锁着的。
本来冯长河也没指望哪扇能开着。
他往沙发上一坐。身旁有个靠垫,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来,闻了闻,有点香味,不知道是沐浴露的,还是洗涤剂的,或者是身上自带的那种香味。
冯长河胸口发闷。他扔下靠垫离开沙发,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瓶酒出来。目光又瞥到放在冷藏室里结霜的避孕套。
他突然感觉有气没处发的那种无力,甚至想笑两声。这两天的心情一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
有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就出现了。
世界走进小区大门的时候,看到天空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阳是天际很浅的半团,映出半边天的晚霞。月亮挂在另外半边天上,是很淡的一牙轮廓。
世界一边抬头看天,一边走到家门口。
拧开屋门,冯长河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回来也没抬头。
他盯着面前茶几上搁着的一个酒瓶,酒瓶里澄黄色的yè体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世界打量了两眼:“你为什么喝我的酒?”
冯长河沉默。就在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突然很平静地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整我?“
“啊”世界眨眨眼睛,语气变得可怜巴巴地,“没有啊,你误会了。我一不小心把门给锁了,就把你关屋里了。我不是故意的。”
冯长河没有转头,依旧重复地问:“你为什么要整我?”
世界扁扁嘴,朝沙发走:“外面这不是下雨了么?你没伞会被淋湿的。”
“雨不到中午就停了。”
世界走到沙发面前,依旧保持可怜巴巴地:“我不知道啊。”
冯长河终于抬起眼睛,或许是喝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