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的人……
血腥味钻入她的呼吸,一直侵蚀到心底,一丝丝,一缕缕,缠得她心如绞痛。
她眼前一黑,直接软倒。
若不是警察眼明手快将她扶住,她只怕要跌下车去。
头晕目眩中,她看见那个血人朝她抬起一只手,指尖血痂凝结。
她大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坐在了他身边。
他似乎很虚弱,都没有力气回握她的手,她一到他身边,他就轻轻合上了眼睛。
连睁眼都觉得辛苦吗?
她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地掉!
有时候她真的很恼这个人!
这个人,总是让他掉泪,可真是混蛋极了!说好的一个人能脱身!就是这样脱身的吗?
对了,医生呢?他不是说有救护车来吗?她只看见三辆警车!
她一看这车上,还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眼前这个血人也已做了包扎处理,还输着yè……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偏远山区,只怕医疗设备十分跟不上……
她的泪滴打在他脸上,将他打醒。
他颤颤地睁开眼睛,她的泪滴便落在他眼角,像是他流泪了一样。
心里骂着他,却忍不住伸手,轻轻帮他把那颗泪擦去。
他忽然动了动唇。
“什么?你说什么?”她低下头,附耳在他唇边。
他嘶哑的声音传出来,“我是谁?”
“……”她怔住,凝视着他,这是傻了吗?可他刚刚还朝她伸手来着!
他虚弱却执着地看着她,半睁着眼,“沙子,你说,我是谁呢?”
“……”她于是明白过来,上一回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她家里,她想跟他疏远,他问她,他是谁,那时候她只回复给他茫然的眼神,后来……后来,他便惩罚式的要她记住他是谁……
可是,她始终没有明确告诉他,他到底是谁……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可这种时候还要执着于这样的傻问题又让人无可奈何。
于是她说,“你是晨江日报记者粟……不,许归。”
他看着她,不满意。
她暗暗叹了口气,声音软了许多,“是小许。”
他还是那般看着她,虚弱的、可怜的、期盼的,甚至好像有泪光浮动的眼神。
她只好低头小声说,“是沙子的小许。”
还不满意?
她听见自己内心的叹息,“是沙子最爱最爱的小许……”
在他耳边轻轻说的,此话一落,他唇间便浮起微微上扬的幅度,喃喃嘀咕了一句。
“什么?”
她耳朵凑进。
他含糊的,低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沙子再也不要扔下小许了……”
“……”再一次泪崩,握紧了他的手。
他却已经合上了眼睛,像是放下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小许?小许?”她轻轻叫他。
他再没有醒……
“小许!”她不敢大声,怕惊了他,更不敢推他,怕加重他的伤!
她什么都不能做!唯独手指在他手腕感觉到脉搏跳动才能确信他还没有离开她!赶紧到医院吧!
这儿离镇上到底有多远?他昨天不是说很近吗?她跑步跑一会儿就能到吗?为什么这车开了这么久?
“这里偏,到镇上还得一个小时!”警察告诉她。
“什么?”他昨天明明说很近的!她忽然明白,他只是在给她希望而已,如果她知道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铁定就没有勇气坚持下去了……
还是医生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他看起来伤得重,但大多是外伤,现在止血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松了口气,擦着泪,靠在车上,终于感到了疲惫。
千辛万苦历尽,你还在,我还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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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恒沙带着她的小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回京的。
彼时,康康和小宝宝的爸爸妈妈已经把他们接回家,得知是涂恒沙救了他们,感激不尽。康康走时还很舍不得他的姐姐,留了地址,表示一定会去找她玩。
只是,给康康的地址是某个人留的,留的是羊肉疙瘩胡同……
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