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
施婳感觉到了热,腾腾的火焰烫得她皮肉都要融化了似的,大火倏然就蔓延开来,仿佛一只巨大的兽,张开大口要吞没了她。
“阿九!”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九,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阿九,我喜欢你。”
火焰顷刻间如潮水一般褪去,施婳只觉得自己被那一只手拽着,不停地往下坠去,神智渐渐回笼,她听见了一个老人的声音道:“热退了些,想是不用多久就要醒了。”
施婳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窗栏,郑老的声音传来:“醒了。”
施婳头痛yu裂,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正对上陈老关切的目光,问道:“怎么样了?”
施婳按了按剧痛的眉心,就像是有一个人拿凿子在一下一下地凿着,疼痛不已,她想起来了,白松江决了堤,大水冲入了岑州城,她和陈老三人不得已,爬到楼房上躲着,被雨淋了一场,没多久便发起烧来。
大水未退,他们在房顶上等了整整一日一夜,才有人划着船路过,那船正好是崔府的,这才将他们救了起来。
如今施婳所在的地方,就是崔府的小楼上,一楼已经被淹了,所幸崔府够大,二层小楼很多,倒也挤得下,施婳烧了一日多,到了崔府一头便栽倒了,倒让陈老和郑老给吓了一跳。
“头是不是还痛?”
陈老声音关切,施婳道:“是有些,不妨事,说来惭愧,我竟不如你们两位老人。”
陈老哈哈一笑,道:“各人体质不同,有些人就是容易风邪入体,你若是平时少生病的话,一到这时候,确实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能熬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施婳把yào喝了,站起身来,只见外面虽然仍旧是一片汪洋,但是水到底是退了许多,原先淹到了二楼的栏杆处,如今只淹没了一楼的一半了。
陈老望着那狼藉一片的水面,叹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大水。”
施婳想着方才梦里的事情,不觉有些走神,听了这话,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不知官府什么时候来处理。”
一直没说话的郑老道:“估计快了,水退了之后,朝廷就会派人来赈灾,同时预防瘟疫。”
“瘟疫?”施婳愣了一下。
陈老点点头,道:“灾后极容易发生瘟疫,若是不妥当安置,恐怕会出事情。”
果然如两位老大夫所言,又过了四日,水彻底退了,官府派了人来安顿灾民,整个岑州城一片愁云惨淡,处处能听见哭声。
因着这一场大水,有房子倒了的,有家里钱财细软被冲走了的,甚至有亲人失踪了,兼之大多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