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续传出“来自亚联盟的突发新闻……罪犯陈泊桥……一起预谋的犯罪,共造成……严重……直接负责的……官员引咎辞职……股市……选民……”。
虽然不能听得全貌,不过陈泊桥抓取关键词,也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他还未听过瘾,章决的左手就突然从方向盘上移了过来,抓住调台旋钮粗暴地往前转,转回了音乐台。
之前正在播放歌曲正要接近尾声,泰独立国的知名女歌手的声音往上扬,又凄凄哀哀地落下来。
陈泊桥看了章决一眼,章决的眉头微皱着,也不知是在不高兴什么。
“不喜欢听新闻?”陈泊桥试探着问。
“太吵了。”章决说。
前方出现了朦胧而零星的灯光,他们接近了一片居住区,章决口中的小镇。
陈泊桥打起精神,坐直起身。
“今晚我们住这里,”在音乐电台的低吟浅唱之中,章决轻声开口,“确认信息安全后,明早开车去曼谷,坐船出境。”
“你陪我去吗?”陈泊桥问他。
“嗯,”章决点点头,道,“我会带你到北美境内,再转到新独立国,之后会有专人保护你的安全。”
“谢谢。”陈泊桥说。
章决顿了一下,才说:“不必。”他的眉头舒展开了,比方才轻松不少,话也多了些:“安全屋里有一些简易的变装物品,得把你弄成假护照上的样子。”
陈泊桥看着章决,说了“好”。
这一路,陈泊桥断断续续地回想着章决学生时的模样,能想起的却寥寥无几。
若不是裴述有时提起,陈泊桥早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不过裴述对章决的形容,和章决本人给陈泊桥的感觉并不相同。
裴述说章决孤僻,冷淡,自作主张,不合群,陈泊桥却觉得都还好,最多是话少。
或许是夜晚静谧,或许因为情势危急,陈泊桥也不再收敛情绪,他自上而下地审视着章决。
——手背骨节凸起,血管发青,嶙峋、瘦弱,绝不是正常健康alpha的体格,但从跳伞的表现看,又似乎比普通alpha更勇猛些。
如果没有记错,章决的父亲是新独立国的一名政治要人。而新独立国和亚联盟的邦jiāo多年前就断了,与北美关系密切。
陈泊桥不由得感到头痛。
原本今天庭上的物证中,他与北美的通讯记录确实是捏造的,然而章决今天来了这么一出,倒像是真的坐实了他的叛国罪。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迟了,唯有顺水推舟,随机应变。
只是……章决这个人……可以信任吗?
他的动机是什么?会听话吗?
陈泊桥收回了神,低声叫章决名字。
章决很快地轻声回应:“怎么了?”
陈泊桥问:“你代表谁?”
章决沉默了几秒,说:“不代表谁。”
陈泊桥看着章决的侧面。
章决的唇角很平,眼睛直视前方,显得倔强。过了小半分钟,章决又开口说:“亚联盟不配审判你。”
陈泊桥记得章决跟自己差不多大。二十八九岁的人了,说这么赌气又理想主义的话,委实不大成熟。但陈泊桥还是被认真的章决逗笑了:“是么。”
章决依然凝重,他又告诉陈泊桥:“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行动,但是上周总统府门口的示威you xing过后,第五军事监狱突然换几名狱警,其中有两名都曾是总统父亲的警卫兵。”
陈泊桥面色一凛。
“你别担心,”章决察觉到陈泊桥的变化,便安慰他道,“亚联盟的手伸不到新独立国。”
陈泊桥沉思着,没有说话。
“不过……”章决话锋一转,缓缓道,“等到了新独立国,你得帮我一个忙。”
陈泊桥看了章决一眼,问:“什么忙?”
“我想让你开一把兆华能源的基因锁。”
陈泊桥听罢,微怔了怔。
兆华能源每一把基因锁,都是集团的最高机密。陈兆言去世后,便只剩陈泊桥一个人能打得开。
知晓基因锁的人并不多,章决又是从何得知?
陈泊桥想了想,谨慎地追问:“哪一把?”
“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