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江母僵硬的肩膀陡然塌了下来,渐渐地,变成小幅度的抖动。
她不敢告诉儿子她领养那个孩子的原因,因为她怕,她怕儿子见到她丑陋的一面,怕她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变得不那么完美,怕失去他从小到大充满敬慕的目光,更怕从小到大都活在象牙塔里的他接受不了肮脏的真相。
记得那时公司已经开始步入正轨,而江母和江父的婚姻也持续了八年,两人之间不复刚结婚那几年的新鲜感和用不完的热情,每天除了讨论公司里的事就没有别的话题,江母明显感觉到,江父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从每天半夜回家到后来彻夜不归,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懒得给。
江母就是在那时,开始有了要孩子的想法。
因为年龄以及身体条件方面的各种原因,加上江父不配合,江母努力了两年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本想着大不了继续调养,总会怀上的,一件事却bi得她不得不立刻做出决定。
因为江父养的小三怀孕了。
好在那女人愚蠢得很,竟然自己找上门向她示威,还有脸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将来江氏也有他一份,江母心里早已气得吐血,却不得不维持风度将那女人打发了出去。
事后,江母憋得没咬碎一口银牙,江氏是她和江父共同的心血,如果落到别的女人的孩子手里,她就是死都能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思前想后,她决定先领养一个孩子,从小培养,至少也算一个保障。
江父本着慰藉和补偿江母的心态,同意了领养,在江母的要求下全程保密,因此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知道了,也不敢乱说。
没多久,小三出了车祸一尸两命,江父消沉了一阵,除了必要的应酬,没再找别的女人,时隔领养孩子一年后,江母就怀孕了。
为了和一个贱女人争一口气而领养的孩子,他的存在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当年她是怎么被一个贱人威胁,受尽屈辱,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可她不能对儿子说,在外人看来琴瑟和鸣的父母早已貌合神离,父亲在外面还有外遇,甚至差点生下私生子,这是对江母自尊心的挑战,也是对江旻年的挑战,以他的xing子,一定会和江父产生冲突,江母不想见到这一幕。
第二天,江母再次找江旻年谈话,这次,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江旻年意识到他和江晟年之间是竞争关系,他们之间连血缘的牵绊都没有,将来一旦产生了财产继承的分歧,那就是你死我活。
江旻年依旧不能理解江母为何对他哥总是充满敌意,却没什么办法,心情沉重地对江母道:“我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学校……”
江母却说:“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商场上的规则学校却教不了你。”
江旻年闷声不语,江母心知不能一味bi他,只好换了一副和缓的语气:“我不强迫你按照我的想法做,我只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对这个家负责,等你想好了到底选什么,你再给我答复。”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他上进,有主见,又很有责任感,如果自作主张地决定他的人生,必然会招致他的反感和抗拒,但若用家庭的责任感来束缚他,同时给他选择的自由,他便会毫无怨言地接受被安排的那条路,而且会做得很好。
江母没有看错,江旻年很快就决定了,答案让江母很满意。
而她对江晟年的忌惮也并非杞人忧天,因为这半年来,江父对江晟年的表现越来越满意,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就能放心地把江氏jiāo给他了。
只可惜……
他摇摇头,打了一个电话给余庆华,约在高尔夫球场见。
余庆华准时到了,见到江父后做足了表面功夫,一阵热情的寒暄。
其实自从余庆华被调到子公司,两人当年上下属的情谊早已不复存在。要不是余庆华心底还感激当年江父对他的赏识提拔之恩,不然早就因为江父把他当替罪羊丢到子公司的事记恨上他了。
江父叫余庆华出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想问他江晟年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