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糖葫芦!”
明玉笑得温柔,接过纸包打开来,山楂外面那层糖壳已经化了,一个个粘在一起,卖相实在不怎么样。
江灼低呼道:“呀,它们都化掉了。”
他有些懊恼,“娘,你别吃这个,下回小灼再给你买。”
江晟年挑了挑眉,这小兔崽子,真以为街上的东西都是白拿的了。
明玉却不嫌弃,白净纤长的手指捻了一颗放进嘴里,随即眉头一蹙,酸得紧紧闭上眼,只是不想辜负小灼的心,努力咽了下去。
江灼见状连忙抢过那包糖葫芦,“娘,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明玉说:“那剩下的这些怎么办呢?”
江灼愣了一下,低头看看糖葫芦,再回头看看他爹:“爹,你吃不吃糖葫芦?”
娘说过不能浪费食物,可是娘不爱吃这个,他也不爱吃,只剩下他爹了……
江晟年不喜欢吃甜食,更何况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可当那两双漂亮的眼睛齐齐看着他的时候,他平静地接过那包油纸。
“给爹吧,爹会吃完的。”
江灼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如小大人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真是太好了,原来爹喜欢吃糖葫芦,早知道就早点给爹吃了。”
明玉“扑哧”一声,忍不住侧过脸偷偷笑了。
过了一会儿,nǎi娘带着江灼回房睡觉,江晟年和明玉也回到他们的卧房。
明玉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发间的钗环,回头就看见江晟年苦大仇深地吃着糖葫芦,忍不住笑道:“这么不喜欢吃就别吃了,小灼又不知道,这种东西,也难为你吃了这么多。”
江晟年往嘴里又丢了一颗,随便嚼几下就咽下去,然后对明玉道:“答应小灼要把这些吃完,还行,不算太难吃。”
明玉抿嘴一笑,“那也别今天全吃完,小心明早起来牙都酸倒了,剩下的明天再吃。”
江晟年立刻说:“王妃说得在理,那就明天再吃吧。”
说完把糖葫芦推到一边,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一辈子都不想再碰这东西。
明玉笑着回头,用篦子缓缓梳着长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两人虽然都没说话,却能感觉到一种温馨在周身蔓延。
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拥有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不求轰轰烈烈,像今天这样简单而平静,就好。
*
过了几日,一年一度的秋猎放上日程,江晟年前往皇家围场视察情况,明玉则在府里监督江灼的功课。
她怎么也没想过会在未时左右接到宫里来的旨意,而且竟是太后请她和小灼去永寿宫做客。
这实在有些反常,她和秦雁玉虽未堂姐妹,却极少来往,感情并不比陌生人深厚几分。又因为江晟年的缘故,明玉对她隐隐有一些敌意和警惕,如今突然听到“叙旧”两个字,竟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但抗旨自然不行,明玉只好叮嘱管家,等江晟年一回来就告诉他太后请她们母子进宫的事,至于太后到底是什么意图,过会儿自有分晓。
到了永寿宫外,明玉的心开始狂跳,好像前面是什么龙潭虎xué。
但她知道,秦雁玉还不敢对她和小灼有不利的举动,至少她们生命无虞。
来迎接她们的正是秦雁玉身边的红人儿,小德子。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明玉和江灼几眼,躬身行了个礼,恭敬而客气地带领两人进了待客厅。
秦雁玉坐在上座,浅笑看着两人。
明玉却莫名升起防备之心,总觉得秦雁玉看起来不怀好意。
她面上平静,道了个万福,江灼有样学样,给秦雁玉请安。
秦雁玉让人给她们赐座,一边却从明玉进来以后就开始暗暗打量她,有些意外于她这个堂妹的气色,瞧上去竟粉面桃腮,比未出阁的姑娘还娇艳几分。
她心中不大自在,未进宫前她是和明玉见过许多次的,但那时明玉还是个青涩活泼的小姑娘,虽有好颜色,却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而如今就如乍然盛放的鲜花,饱满yu滴,连秦雁玉都忍不住频频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停留。
曾经她吃味于江晟年娶了堂妹明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