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对方计较,就这么处着吧。
毕竟薛铖也是他曾经第一个看上的人,随着年岁渐长,长辈担心他孤独终老,苗青羽不愿花费心思再去经营感情,有个熟悉的人不近不远陪伴,可以了。
苗妈揽着他的肩膀:“苗苗,妈妈不是要你委屈。”
苗青羽否认:“我哪来的委屈。”
该委屈地大概是薛铖吧,自己对他总是爱理不理,律师界那么有名的大律师,成日里不苟言笑的形象,谁能想到这个人跟在他身后像个老妈子。
他反握苗妈的手:“我真的没有半点委屈自己。”
那天吃完蛋糕,薛铖依然闷着没说几句话。阿姨收拾出客房,在苗青羽卧室隔壁。他上去时,薛铖跟着过来,不过没进自己房间。
苗青羽单手撑在门外:“怎么了,客房在那。”
薛铖喝过酒,眼窝周围有点红。
“我醉了。”
苗青羽眼神询问,薛铖继续说:“有些话闷在心里不吐不快。”
终于说出来了。
苗青羽似笑非笑的开口:“不是闷了一路?我没bi你说。”
“可是我想说——”薛铖声音沉哑,高大的身躯挤进卧室,把门关严。
苗青羽拉了张椅子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行,你说。”
“苗苗……”前一刻纹丝不动的男人屈膝半跪在苗青羽脚边,两只手掌抓着他的腿,眉头深锁,灯光烘着鬓边几缕白丝,无名刺眼。
苗青羽看了看,手被薛铖握紧,抽不出。
他紧盯薛铖鬓发两侧露出来的白丝:“有话直说,抓着我的手不放干嘛。”
薛铖缓缓吸了一口气,沉重而疲惫地问:“你、你为什么带我回来。”
带一个追求他的男人进门过生日,究竟意味着什么,苗青羽可以不在意,薛铖不能不在意。
他太在乎苗青羽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他不立任何目标的追求苗青羽,不敢深想,不敢奢想,怕想的太多,等到又被明确拒绝,他得自己裹着受伤的心恢复后继续等下去。
薛铖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自我修复上,他已经错过那么多年,时间宝贵,连受伤都变成奢侈的事情。
“苗苗、苗苗,你告诉我……”薛铖语无lun次,“可怜我了吗?还是觉得可以跟我一起、一起……”
深邃的目光里是岁月积淀的期冀和疲惫,柔和的,仿佛一碰就碎。薛铖抬起苗青羽的手放在自己鬓角,鬓角斑白,很难想象一个四十一岁事业有成的男人鬓生华发。
薛铖把脸埋在苗青羽膝盖前,折起笔直高大的身躯:“你有没有一点心思,哪怕一点点,想跟我重新……来过。”
最后两个字薛铖艰难的挤出嘴里,他紧紧抱着苗青羽的腿:“我以前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薛铖一辈子没对任何人露出过卑微忏悔的样子,他可以用数年光yin重新接近苗青羽,可以借蹩脚的缘由把苗青羽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他不敢露出半点乞讨的姿态,他知道苗青羽对他心有怜悯,他也怕。
有些人一旦心软,会再次选择远离。他承受不住苗青羽再一次离开,下次要花多少年相见呢?五年?十年?甚至遥遥无期。
苗青羽膝盖传来湿热的触感,他揉了一下薛铖的头发:“在哭吗,为什么要哭。”
他叹息:“拍完这部戏后相较以往更累,好久没有过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薛铖稍微动了一下,声音低低哑哑,闷在他膝盖里传来:“我学了几道yào膳。”
苗青羽叹着气笑:“别了吧,你天天往剧组送这些,搞得好多工作人员以为我身体不行了。”
薛铖不说话。
但凡苗青羽待过的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知道只要他在片场,就会有个神秘人每天一日几餐的送各式各样的补食、yào膳,连着两年多没断过。
“我想过了,”苗青羽低低的说,“我妈最近问的也比较频繁,所以我才带你过来。”
“薛铖,我们认识也有十五年了,累吗?”没等薛铖回答,他继续说,“我都累,但如今没这种感觉了。”
薛铖僵着身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