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所以她花费三年时间,搞垮张赵两家。
张家不是自得于家大业大,认为所有人要看他们脸色行事,未嫁娘不合心意必须管教,磨平锐气吗?她便借管家之便,做出看不穿的假账本,一点一点使张家给败掉——赵馨并不觉得难,她自小聪慧,学任何东西上手快,父亲常常叹气,叹息她不是男儿。
赵家不是自诩家风严正,不负清忠之业吗?她未曾故意泼脏水,只是没有遮掩自己做下的事情,上海就传遍赵家教女无方,随后捅出家中有些佣人仗势欺人夺人财物之事,名声建起来困难,想毁掉极为容易。
——再清明的家族都会有一两颗老鼠屎,何况赵家为搏得好名声,早走入歪路,苛求上到主家,下到仆佣,全部人勤俭节约到病态的地步:衣服必须缝补到补不了才允许扔,晚上不许点灯,为节省洗澡水,不论男女主仆,尽是三日一沐,其余时间擦擦了事,主人家还好,仆人更惨,同处一屋的每天唯有提供一桶水洗漱……其他的sāocāo作数不胜数,然后赵家经常免费施粥,一来二去的,名声起来了,说赵家虽富贵,却是书香门第,家中子弟从不去一掷千金(没钱),不去声色犬马(依旧没钱),穿着打扮简朴素淡,家中亦从未出现过奢侈摆设(仍是没钱),同时不忘施粥给贫苦人家,真是圣人在世啊。赵馨简直不想去回忆她以前是过的什么日子,对于仆人给自己找外快心中并不意外,赵家的仆从用的是家生子,一生下来签好卖身契,没法跑,哪怕现在大总统倡导人身自由,废除卖身为奴概念,但真响应政策的不过少数,大部分人是我行我素,该用仆人照用。
单雯至今仍不知道,她每回寒冬见到赵馨,她身上披的大麾已有许多个年头,所建书社为陋居,除去迎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寓意,更因为她家中绝不允许她建精美的房屋以供她“骄奢”。
“你亲自来堵我,想必知道我打算进行的项目。”
赵馨点头,她有提前做过功课:“‘彩云’的国内市场接近饱和,你想开辟国外市场。”
“那么……”单雯十指相jiāo叠,支撑着下巴,眼尾一挑,与赵馨对视:“你凭何觉得我愿意和你合作?你投入的资金抵得过单家开的价钱?据我所知,你没有任何产业。”
“所以我带有东西给你看。”赵馨拿出一样东西,单雯看着眼熟。
能不眼熟吗?一小时前她用差不多的姿态递给她的父亲过。
——赵馨的存折。
赵馨又拿出另外的大包,从中掏出一大叠的纸张,单雯接过来,发现全是证券。
翻开存折,里面的存款简直亮瞎她的眼。
赵馨轻描淡写表示:“张家垮后,我闲着没事,稍微研究一下股票怎么cāo作,两年下来赚到不少钱,我不怎么看重享受,这些钱基本上没动过,现在用来投资合作,应该足够。”
单雯给她跪下,大佬!绝对的天才!没想到赵馨有炒股的天分!单雯眼瞅着赵馨,心中思考怎么拐人回去。
至于合作……合同刚递到她手上,赵馨正用左手拿笔来签字呢。
——几年前赵馨的右手握不住笔后,她命人准备一篮小石头来锻炼左手悬腕,开始练左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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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彩云”选择与赵馨合作,各商家纷纷打听赵馨是谁,后来知道那是张家fu,赵家女,上海有名的dufu。一开始他们认不出来名字是因为此时女子很难在外有名,多是称呼x氏,x夫人,尽管赵馨曾经意外流出署名的诗作,好几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忘个干净。
单父得到消息时,长袖一扫,桌上的笔墨纸砚镇纸茶杯通通摔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这么没有家族观念,说不管家里真的不管家里,宁肯去找一dufu合作亦不予亲人。
等过几天,单父自认为是屈尊去找女儿商量时,愕然听闻其早离开上海。单家也由于没有及时的资金充入,很快变成变卖家中物品庄子地契店铺等一切可以卖出去的东西来填补窟窿,到最后迅速落败,过去几年不到。
家败后,单父常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