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
桑弘羊停下了行进的步伐,连一直护着皇后的辛齐也看了过来。
周阳侯一方如此作为,摆明了要拖着翁主府一起下地狱。窦成屹此时前去拒敌,虽然不说是求死,但诚然危险至极。
“我……”辛齐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窦成屹打断。
窦成屹语声坚定如磐石,“辛统领不可。此番殿下危在旦夕,不说殿下尚在生产,层出不穷的火箭,诸位当真认为,翁主府里,连一个他人的探子暗人也无?”
阿豆是皇后贴身使女,是如何在窦成屹诸人竭力封锁消息时,知晓外院境况,甚至连长安百姓的喝骂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为何不是芷晴,齐妪她们,而是阿豆?
要知道,阿豆是可以为了娘娘去死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探察无数次,自己还要尝过,才肯让娘娘入口。
这样的一个阿豆,谁会相信她会去害于她是再生父母的娘娘?
能够算计这一步的人,首先要十分了解皇后身边每个人的xing情脾气,来历家境,还要知晓皇后此时正在难产的危急关头。
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要对皇后这些年的作为清楚至极,对皇后的心思揣摩得不差分毫,乃至于对皇后的心志抱负都要清楚得恰如其分。
只有懂得一个人,才能在他最痛的地方扎上一刀。
攻其必救,莫过于此。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最亲近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地保证,翁主府就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丝缝隙。
在皇后昏迷不醒,还是生产的难关时,必须要有绝对可靠的人守在皇后身边。桑弘羊减宣不通武艺,最合适这一个重任的就是辛齐。
有了阿豆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得不防。
“既然如此,辛统领守着娘娘,我与减宣二人与世子同去”桑弘羊道,“我二人虽然不会武功,多少还有点用处。”
桑弘羊长于调度,减宣对于令行禁止可以做到分毫不差的地步。
有这二人在,窦成屹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窦成屹看着二人眼中不容拒绝的坚定,微微一笑,“大善!辛统领,娘娘就托付于辛统领了,吾等先行告辞。”
明亮的月光下,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清风拂面,不知从何处带来一丝微不可闻的桂花香气。
清清浅浅,却沁人心脾。
他们已经熬过了两个漫长的夜晚,星辰起起伏伏,月亮升了又落。
但愿一切的苦难,将会随着黎明的到来,烟消云散,云开雨霁。
………
等死的过程,比死的那一刻还要可怕。
对于田胜跟修成君等人来说,明知自己必死,连同家族都要毁于一旦,他们却没想着逃走。
且不说他们能否逃出函谷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就算要逃,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逃到匈奴,或者东出大海,他们才能逃出生天。可是逃亡是何等艰辛之路,颠沛流离,再无往日的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奴仆成群。
这样的日子,他们如何能过得了?
再者,他们如何能甘心,卓文君一介再嫁的低贱商户女,竟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汉室皇后,还将生出天子的嫡长子,稳坐后位。
“为何还未将翁主府烧个干净?为何翁主府内院还未有人逃出?”修成君目露yindu之色,指着火光漫天的翁主府,“蛊迎,让你拿下翁主府你不行,连放把火烧了你都未能做到。你这个废物,你究竟还能做什么?”
“曲城侯可不是废物,他是心怀天下,不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善人!”田胜在听到心腹禀报之后,在一旁嗤笑一声,“先前我在外院最后一道关口斩杀长安城百姓,他就使曲城侯府兵拖延阻拦。如今我吩咐放箭纵火,他便将火油藏匿,折断箭矢。蛊迎,你这么有善心,怎么就不救救我们,救救你自己!”
章武侯窦完眉头一紧,“曲城侯,周阳侯所言可是实情?”
他们既然谋逆,就再也不会有退路。如今都已经决定跟皇后玉石俱焚,蛊迎还如此fu人之仁,便是留不得了。